他和那些將領完全懵逼,雖然他也是文臣,但作為南逃的北方官,他和南方這些人并不是一路,而且他和史可法這些雖然籍貫在北卻一直在南方做官的也不一樣,他從來就沒做過南方官,自然也無法融入南京的官場中,哪怕他其實也算得上世代簪纓的豪門,但同樣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他成為了崇禎目前最信任的文臣,以提督京營的職位統帥京營三軍并負責組建另外三軍。
“你的屁股坐在哪一邊?”
楊慶很干脆地說道。
“何意?”
宋權問道。
“若你的屁股坐在他們一邊,那你就跟著他們一起鬧,若你的屁股坐在皇上這邊,那就在一邊看熱鬧好了。”
楊慶說道。
宋權趕緊向那幾個湊上前的將領們使了個眼色,他們迅速跪在史可法面前不再多事,而那些正義之士們則繼續義憤填膺地站在那排錦衣衛面前,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楊慶,就好像要用眼神殺死他一樣。
就在這詭異的氣氛中,史可法捧著圣旨機械地一條條讀著改革內容。
幾乎他的每一句都會引起那些正義之士的憤慨。
尤其是火耗歸公這一條讀出后,那些在職官員就完全罵聲一片了。
這就等于他們除了受賄以外最重要的一項收入也沒有了,這東西雖然看似不值一提,但實際上是地方官最容易操作的,因為它沒有標準,收多少火耗很大程度上由地方官自己說了算。更重要的是,這項內容的關鍵其實就是補漏洞,補一個延續千年的,專門給官員撈錢的人為漏洞,從以前收糧食時候的雀鼠耗,到改成收銀以后的火耗,都是人為設計來給官員撈錢的。
從沒有皇帝對這個動手過。
但今天崇禎卻對著這個延續千年的潛規則動手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而當史可法把重新進行經界,清查各地隱田,三年內完成攤丁入畝等后續的的內容全都讀完后,那場面就已經完全失控了。
這是一把把捅在官員士紳身上的刀子啊!
無論官員士紳全都像瘋狗一樣怒斥國將不國,一些急不可耐的士紳已經開始喊著民不懼死,奈何以死懼之的口號,向著阻擋他們那些的錦衣衛示威了。
不過硬沖的肯定沒有。
話說大家也都是聰明人,知道這時候沒必要招惹楊慶這樣的惡棍,這些錦衣衛也不可能一直阻擋在碼頭上,而他們現在只不過是示威,然后點燃起導火索而已,至于伏闕這種事情必須得多串聯些人,必須把各地士子統統都鼓動起來,然后直接搞個幾千人級別的示威團,那時候烏泱泱一片青色往皇宮外面一跪,那才夠壯觀夠有威懾力。
就現在這點人去了也沒意思,一隊錦衣衛就能清場。
當然,主要是不夠法不責眾的級別。
“看看,你看他們這多么像是在耍猴戲啊!”
楊慶看著他們的表演說道。
的確,這些家伙的表演就像是一場搞笑的猴戲!
除了他們總共也就百十個人以外,現場其他所有軍民全都在冷眼旁觀。
“等江南士紳群起的時候,你就不會再認為這是猴戲了!”
宋權說道。
這些人的確沒什么大不了,無非就是**滁州兩地的官員和沒來得及逃到南邊的士紳,他們才幾個人?他們除了伏闕也沒有別的手段,而伏闕這種招數對付有楊慶這個好打手的崇禎根本沒用,曲阜城外鐵騎踐踏的事情楊慶又不是沒干過。真正難對付的是整個江南所有官員士紳,尤其是那些天高皇帝遠,完全把持地方甚至擁有私人武裝的,圣旨的發出頂多算是吹響斗爭的號角,但真正的斗爭還得在以后,而且說不定還得持續多年呢!
就是失敗都有可能!
“怕什么?難道這些士兵的刀是擺設?”
楊慶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