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說道。
“但也不能一直把人關著吧?”
史可法說道。
他這個內閣首輔當得就跟牌位沒什么區別,武將系統都是楊慶的,文官系統是東林黨的,兩邊誰也不會聽他的,不過作為理論的內閣老大,這種雙方爭端的事情,他還是要做一個調解人的。
“各地大牢里沒定罪的犯人一樣也有的是,哪怕死了都沒人管,哪個縣令不是一句話就抓人,難道錦衣衛還不如個縣令?更何況錦衣衛還不是把他們當犯人,只是限制了一下自由而已。”
楊慶說道。
這時候可沒什么現代司法。
那些地方官員把候審犯人抓起來扔大牢就行,甚至連證人其實也扔大牢,至于什么時候審訊,那這個得看大老爺有工夫的。所以嫌犯甚至證人病死大牢那屬于司空見慣,因為伙食費有限,獄卒為了撈更多,都能設計故意整死,最后以至于專門負責替人在審訊前坐牢的行業都有。
當然,他這個還是有區別。
“但你這個不合規矩!”
史可法說道。
錦衣衛的問題在于沒駕貼,也就是說沒有合法手續,而地方官員的大牢里那些,是地方官員開票拘押,哪怕縣令一句話,那也是他作為地方主官有這個權力,那是走正規程序的。
“所以,錦衣衛也不是正式逮捕啊!”
楊慶說道。
“忠勇侯,你到底想干什么?”
史可法不再跟他廢話,干脆開誠布公地說道。
“不干什么,就是殺一儆百,讓那些敢于走私糧食的知道點厲害,他們也該付出點代價了,沒有持續二十年的糧食走私,建奴早就都餓死在遼東了,哪還有本事南下襲擾中原竊據北都?我就是要跟那些賺足遼東將士血肉錢的江南糧商們,來一場遲到的徹底清算,之前我解決晉商,把他們和建奴的中間人干掉了,那些提供糧食的可沒受懲罰。
但現在輪到他們了!”
楊慶說道。
當然,他這純屬扯淡,他其實一則為了補軍費,畢竟這次他一下子花了七百萬兩,這筆錢他掏得多少有點肉疼,而且還得繼續掏錢救濟山東饑民。而僅僅抄那些走私商根本撈不到多少,這些走私商身后都是劉家這樣有官員背景的供應商,后者分走主要利潤,走私商不過是給他們干活的。
這上百家抄完,哪怕不株連其族人,估計三五百萬兩也能撈到。
這就可以了。
這些銀子足夠維持山東的救濟一直到地瓜推廣完成了。
至于二則……
“他們需要一點壓力了!”
看著史可法離開的背影,楊慶帶著一絲陰險說道。
在一千五百萬石的逼迫下,江南士紳們已經開始偃旗息鼓,這段時間各地的籌款越來越少,甚至到現在加起來還沒超過五十萬兩呢!很顯然對這些守財奴來說,他們寧可繼續忍受下去也不愿意掏錢贖皇帝,這樣并不符合楊慶的心意。他得在這些人身后燒把火,給他們制造點壓力,讓他們重新恢復對迎駕的熱情,還有什么比他越來越暴虐更能鞭策他們呢?
他得適當地放縱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