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叫人!”
楊繼云揮拳打倒一個家奴,焦急地朝他女人喊道。
后者都嚇傻了。
但她下意識地一摸肚子,一下子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勇氣,趴在驢車上一把抓起鞭子,狠狠抽在那頭驢的背上。那差不多用一顆建奴人頭的賞金換來的毛驢立刻不滿地叫了一聲,緊接著向前沿著原本就向下的山勢狂奔起來。已經在兩眼放光地被家奴架著向她而來的方少爺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撞倒在路邊的溪水中。
“快,別讓她跑了!”
方少爺在水里尖叫著。
驢車繼續沿著山路狂奔向前,楊孫氏嚇得趴在上面手足無措。
她叫人得到山外去。
楊繼云是在第一次北伐中受傷退役的,他雖然知道自己是逃奴,但有皇莊庇護總覺得不會出大事,所以沒有申別的皇莊,畢竟這里是他的家鄉,最后還是回到原本新安衛改成的皇莊。不過他也沒招搖到在方家面前晃,說到底他是逃奴,盡量不露面方家就算知道,也不至于為了這件事鬧大,他終究有軍功,但他要是天天在外招搖,方家哪怕為了維護顏面也必須做些什么。
所以皇莊分地時候他特意要了塊偏僻的,就連家也安在那里。
時間久了他也大意了。
畢竟他回來已經快兩年,方家肯定知道,但沒做什么就意味著方家已經放過他了。
這次是新婚得意,而且因為今年新種的地瓜豐收,所以才帶著新婦運到歙縣出售,這也是原新安衛下屬皇莊收獲的第一批地瓜。這東西目前在城里都是當果品的,他都儲藏在地窖里一批批往外賣,已經往徽州府城里賣了好幾次,每次都收獲不菲。很顯然也因為這一點遭人嫉恨,畢竟作為這里土生土長的,認識他的人還是不少的,有誰跑到方家一攛掇,知道他春風得意的方家立刻不干了。
楊孫氏當然不會知道這些。
從小也算書香門第的她,哪知道這種情況下該如何處置,在沿著山路不斷狂奔的驢車上,她只能趴在那里不停地尖叫。那驢車沿著山路不停地向前狂奔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被路邊一個人逼停了。
“你不是楊家新婦嗎?”
這個拽住驢車的男子,意外地看著車上的楊孫氏。
他身旁的女人立刻推了把都傻了的楊孫氏。
后者立刻清醒。
她一把抓住那女人就求救。
不過雙方還是語言不通,話說讓一個山東人和一個徽州人用方言對話的確有些夸張了,那是真聽不懂啊。
“誰懂她說什么?”
那男子朝后面吼了一聲。
這片地里正在忙碌的人們紛紛聚集上前,其中一個也參加過北方作戰的退役老兵,聽了一陣后有些不確定地說:“她說的好像是老楊被方家的人堵著要打死。”
那男子毫不猶地抄起旁邊的鐵鍬。
“抄家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