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是誰?”
坤興公主疑惑地低聲說。
“孝陵前剮了的那個梟獍之獬的孫女,她爹在淄川組織民團,跟著建奴一起死守,被攻破淄川的謝遷給剮了。”
楊慶說道。
“這樣處置最好了!”
坤興公主也有些感慨地說。
的確,楊慶主政后哪怕反對他的對這一點也是多少帶些敬意的,盡管楊慶對士紳們手段兇殘,但事實上仔細算他極少殺人。就算抄家滅門也只殺主要成員,男丁絕大多數流放,哪怕流放臺灣海南島也是保住性命,而女人更是沒殺過一個,打入奴籍也不會當官妓,基本上都是官配給一個民兵。雖然需要自食其力勞動,但相比起過去習慣的扔到教坊司當官妓,終究也算是一個好結局了。
“二位師尊!”
他們身旁一個年輕人說道。
楊慶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從他手中接過了一摞文稿。
“這就是你考察的結果?”
楊慶看著最上面徽州農村調查報告八個字說道。
“回師尊,是的!”
那年輕人說道。
“走,找個地方看看你的收獲!”
楊慶滿意地說道。
旁邊皇莊莊頭趕緊帶路,他們一行到了皇莊的公所,坤興公主在一群侍女簇擁下到隔壁小學找小朋友玩了,楊慶則在皇莊公所,檢查他的這個學生在徽州農村考察半年的結果。他那些扔出去考察的學生,多數都在徽州,衢州,金華這些地方,還有一些跟著土改隊去了廣西實習。
“徽州實際上是半商半農,這里的山區眾多田地有限,已經無法承擔目前的人口,但徽商控制著淮鹽,可以通過淮鹽的利潤從外界購買。尤其是饒州這些產糧區是他們主要販糧地,為此甚至經常和當地士紳沖突,比如徽商的運糧船時常有被毀的。這種方式使得各大家族對地方的控制力極強,故此如上次一有事就迅速集齊數萬人甚至敢動武。就是因為這些豪紳以鹽業利潤購糧補宗族的不足,宗族青壯跟他們販鹽,在家的同宗缺糧接受其救濟。這就像過去咱們的軍隊一樣,鹽商豪紳是將領,宗族是其家丁,控制著數量更多的佃戶和農nu為炮灰。
這樣形成一個嚴密組織。
組織內部以家法族規為約束,形成一個個近乎國中之國,而當這些豪紳的族人通過科舉,甚至干脆納捐,最終進入官場后,就不僅僅是影響地方,連朝廷都受其影響。
因為他們有錢。
他們可以出錢扶持一個和他們一伙的官員集團,比如像東林黨這樣的,他們的財力保證這些人的升遷,這些人的升遷保證朝廷制定更符合他們心意的制度。比如上次的事情發生后,幾乎滿朝文官全都支持方家,甚至部分武官也保持回避態度,如果不是師尊在圜丘突然發布釋奴令,學生可以保證就算大都督府軍法處的審訊,結果很可能也是給楊繼云定罪。
這樣方家在地方的權威依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是師尊救了他。
朝廷的制度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