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悲憤怒吼。
他是旗籍啊!而且還是咱大清第一批滿洲進士呢!主簿找個山溝躲幾個月,把頭發養起來還能偷偷溜回家鄉從此老老實實過日子,反正一個九品官也沒人在意,可他怎么辦?他的老婆孩子都在燕京呢!他就這么站在易縣城墻上,憂傷地看著外面仿佛無窮無盡般涌過的鐵騎。
仿佛身在一場噩夢中啊。
他兩旁那些匆忙登城的百姓,也都在看著這壯觀場景,同時不斷發出興奮的歡呼聲,雖然這是順軍不是明軍,但也不比明軍差,李自成當年在這片土地上均田免糧的好日子很多人還記憶猶新。在苦難中掙扎了七年后他們終于又等來了光明,異族的統治終于結束了,他們饑寒交迫的苦難同樣終于結束了!越來越多的人喜極而涕地沖上城墻,甚至有人已經重新喊出了開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的歌聲。
就在這歡呼聲中,一個百姓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縣令身上。
尤其是他的尾巴上。
緊接著無數的目光從兩旁同時落在了縣令身上,后者立刻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
“爾,爾等欲何為?”
他色厲內荏地說。
最近的一個青壯挽起袖子向前。
兩旁所有人都走向縣令。
“你們想造反嗎?我是縣令,我是縣令,我是,啊……”
縣令的慘叫聲響起。
“你是建奴!”
那個最早挽起袖子的青壯一拳頭砸他臉上,同時鄙夷地說道。
緊接著兩旁百姓蜂擁而上,在一頓老拳之后,鼻青臉腫的縣令被直接抬了起來,下面一群青壯齊聲喊著號子,猛得把他斜拋向天空。被拋起近三米的縣令尖叫著墜落九米高的城墻下,十二米的高度差,讓他就像只蛤蟆般平拍在城墻下堅實的地面上……
城外騎兵的洪流依然在無窮無盡般狂奔而過,僅僅一個小時后前鋒就越過了淶水,中午時候到達新城也就是高碑店,但他們依然沒有停留。下午兩點他們就越過了涿州并在琉璃河畔下了駱駝,穿上盔甲為火槍裝彈完成武裝,換乘他們那些西域馬,繼續向前狂奔,最終在這一天傍晚時候第一批順軍兵臨永定河……
然后多爾袞傻了!
他真是在順軍兵臨永定河的時候才知道這個可怕消息的啊。
順軍的前進速度太快了。
從易縣到良鄉不到兩百里,而且都是最好的官道,順軍的駱駝哪怕在沙漠里以散步方式,也能夠負重維持五公里以上時速,負重近兩百公斤依然能夠以每天六十四公里速度持續行軍四天。更別說在這樣的道路上,僅僅馱著連騎兵帶物資也就兩百多,哪怕已經持續行軍多日,維持十五公里以上平均速度跑百多里也很輕松,這種東西的耐力驚人,尤其是根本不需要停下來吃東西或者喝水。而從琉璃河到良鄉的那點距離,騎兵換上沒有任何負重跟隨的戰馬,無非就是半個小時的短途狂奔而已。
剩下就是騎兵的體力了。
但這些在西域征戰回來的精銳騎兵最不怕的就是長途行軍,他們從關中去西域,從西域返回關中,萬里長征跑下來還在乎這點距離?
西域沙漠草原中追擊敵人哪次不都得追殺幾百甚至上千里?
兩百里?
平平常常偵查一次出去都不只這點距離。
然而他們的兩百里狂奔讓多爾袞的情報系統完全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