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慶之剛整理起來的思緒被打亂,一垂眼掃過去。
她被這冰冷的目光看得一抖,然后立刻改口“殿下,殿下念我是被脅迫的,請殿下放了我”
“白如意,你”虞照宏吃驚地看著她,仿佛第一次認識似的。
這樣明顯的神情,虞慶之一看就懂了。
白如意是什么樣的人,他了解。
“哦,多謝提醒。現在是應該叫廢太子妃了。”
白如意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不是的”
“慶之哥哥,你聽我解釋”
虞慶之微微瞇起了眼睛“沈園還在嗎”
那個上輩子給了他無盡屈辱和絕望的地方,還在嗎
不多時有兵士回稟“報太子殿下,沈園還完好如初”
真是天意啊。
虞慶之笑笑“那就將他二人送入沈園之中,派人緊密保護,沒有圣旨永世不得出。”
用詞極是柔和,但結果甚是絕望。
兵士們撲上來把他們往外拖,白如意不斷哀嚎“不,我不去”
但她的叫聲終究漸漸飄遠,再也聽不見了。
一燈如豆。
墨北山揮退屋中的侍女,在桌前站定。“殿下,夜深了。”
虞慶之猛然起身,用熱切的目光看向他“怎么樣”
墨北山沉默地搖了搖頭。
沒找到。
“她能去哪兒呢”虞慶之頹然坐在桌前,用一只手撐著額頭。
不應該放她一個在那里的,什么時候了不應該耍小性的
“殿下,現在下邊的人分成兩隊,白天黑夜不停地尋找。”他也只能勸解道,“不會有遺漏的。”
虞慶之沒有說話,他一個字都不想說。
恐怕一開口,溜出來的就全都是自責。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自責有什么用
“北山,我要離開這里。”虞慶之說。
“殿下只要在此安心等候便是。”墨北山籌措著肚子里的詞,“也方便第一時間接到消息。”
虞慶之卻搖了搖頭“陛下那邊有消息了嗎”
墨北山道“說是已經發現了一些行跡,我們的人現在還在追蹤。”
“三天。”虞慶之算著日子,“三天之后如果還沒有任何消息,你就隨我出城。”
“殿下”墨北山很是不解,“永安的守衛最為嚴密,現在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虞慶之疲憊地甩出一句“我要的不是安全,我要的是自由”
墨北山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這和自由有什么關系
“你為什么不問問為什么歷代帝王從來不出永安城”虞慶之緩緩抬起眼簾,“因為一旦繼承了皇位,他身上的龍氣就會把皇帝禁錮在那片土地上。”
這也是他上輩子總結出來的。
前一世,他最遺憾的就是不能去找蘇綰綰。
但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一步都走不出永安城,永遠也走不到月山。
終究抱憾終生。
虞慶之這輩子再也不想把老路再走一遍。
“哪怕能離她近一步,也是我這輩子做出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