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即便是一個健康、行動迅捷的人也未必能安全地出去。
可阮星河沒有猶豫。
他在缺口前背對著石壁站定,然后迅速蹲下去。
只見他的胸口忽然塌縮,就連脖子也一同塌如了胸腔。
即便如此,他竟然還可以靈活地移動身體,向后快速地退入了那個缺口。
幾乎就在同時,那顆巨大的石球夾雜著雷鳴的聲音轟然而至,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和手背滾了過去
好險
躲過危險的他仍舊靈活地從缺口里出來,然后快速舒展身體,仿佛剛剛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看了看剛剛石球滾走的那個方向,漆黑的隧道像是一個吃人的怪獸。
他立即轉身,向剛剛跑來的方向走去。
這,是他在這條路上遇到的地十二個機關。
這些機關已經紛紛被解除。
然而,前方的路似乎并不像是能夠出去。
沒有風。
他能通過自己的發絲感受到。
這里一片死氣沉沉,除了剛剛石球滾過去的時候帶起的一些微弱的氣流,這里根本就沒有從外面涌入的新鮮空氣。
這就說明,這很可能是一條死路。
但是都已經快走到盡頭了,如今這時候放棄,顯然讓人不甘心。
阮星河沒有不甘心。
但他還是繼續了向前的腳步。
路的盡頭,是一座神像。
大約五丈高,五丈寬。
被做成千手的神像威嚴端立惟妙惟肖,每一只手掌里都握著件精美絕倫的法器,向上下左右舒展開去,樹冠一樣散發著蓬勃的力量。
它的身后的石壁上,是一副巨大的壁畫。
阮星河抬眼看去,幽蘭到底光投射在上面,把圖案清晰地展現。
那是一副敘事圖。
展現的應該是一次大型的祭祀慶典。
天上有無數的云團,每個云團里都站著幾位天神。
他們有男有女,有胖有受。
但相同的是都穿著白色的衣衫。
和現在民風不同的是,這些衣服沒有寬袍大袖,都十分的貼身。
天神們也沒有束發髻,頭發短得像是剛剛還俗一樣。
他們面帶微笑地看向地面,手上還抱著一些方形的石板似的東西。
被他們注視的人們則穿著傳統的衣服,或拉著車、或牽著牲畜,有的懷抱著鮮花,有的捧著美酒,團團地圍在一個圓形的祭臺周圍。
祭臺上花團錦簇,布置得極其繁復。
一個孩童哈哈大笑著坐在上面,似乎是在代替那些人們看不見的天神享受著這些人的供奉和膜拜。
在壁畫的中間一層,則是繪畫著一些人間極其常見的場景,比如街市、比如出行游玩,又比如孩童在放紙鳶。
到了壁畫的最底部,這里的畫風陡變。
背景色調極其陰暗,上面斑斑點點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血的顏色。
許多臺子上躺著人,有一些和最上面的天神一樣打扮的人正在圍著這些人。
他們手持匕首,割開這些人的肚子,切開他們的頭,甚至是剝掉他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