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慶之一把捉住蘇綰綰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說話:“你是誰?”
魔煞鬼尖利的獠牙在月光下泛著慘白的死氣:“地府三十二鬼王第五位,奈何!”
阮星河一直毫無表情的臉上終于變了顏色,他上前道:“不知是五大王,失敬。我們無意冒犯,這就告退。”
說著輕輕拽了下虞慶之的袖子,示意他趕緊走。
“阮家的小兒,你老子沒教你規矩么?”奈何隨手一揚,阮星河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好在他伸手敏捷,半空里一翻身穩穩落在地上。
“是誰擅闖地府,殺了化生門的守將?”
鬼王震怒,呼氣成風,狂暴地肆虐大地。
蘇綰綰覺得虞慶之的手抖得厲害,他怕鬼。
她是知道的。
十幾個小鬼突然爆發出尖嘯,朝著他們撲過來。
虞慶之瞬間轉過身把蘇綰綰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體做屏障將她護在懷里。
這一刻時間都變慢了,那些鬼叫、鬼笑、飛沙走石的聲音都不見了。
蘇綰綰滿耳都是利爪劃破衣服、抓進血肉的聲音。
月光很亮,她能看見一霎時虞慶之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兩步之外,阮星河也著了道,被魔煞星一根手指拍在背上吐了血。
只有林天風還在苦苦支撐。
顯然也是自顧不暇,更不可能分心來救他們。
“是我!”蘇綰綰仰頭大叫,“是我去了地府!”
四周的小鬼都停住了,鬼王奈何似乎有點不可置信:“是你這小丫頭?”
虞慶之想要捂住她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蘇綰綰道:“路游生是我帶出來的,你放他們走!”
奈何驟然狂笑。
寂靜的山野被鬼王的笑聲震動,滿山漫野的樹木都發出顫抖的瑟瑟聲。
“你這樣一個廢柴,是怎么殺了守將的?”
蘇綰綰從地上爬起來,心里也抖得厲害。
但她心里清楚,自己今天這一趟空跑,八成也很快要到地府去報道了。
到時候還不是要面對這些魑魅魍魎?
不過長得嚇人些罷了,自己早晚還不是和他們一樣?
這么一想,心里的恐懼倒是去了大半。
“不是我殺的。”蘇綰綰越怕越是發了狠勁,仰頭向他道,“你看不見那是牙印嗎?”
“你看我像狗?”
奈何眨了眨兩只磨盤大的眼睛:“既然不是你,那就交出兇手來!”
“我都說了不是我,你還跟我要什么兇手?”她當然不可能交出大聰明,“人是我放的,你到底要怎樣處置?”
離他們最近的一只小鬼提著蒜頭鼻子使勁嗅了嗅,猴子似的爬到奈何的耳邊不知說了什么。
就見奈何蹙著兩條門梁似的眉毛瞅著蘇綰綰,末了道:“既然如此,一個小鬼罷了,隨他去了。”
“路游生的事可以不做追究,但是殺死守將的兇手必須交出來。”
“我不知道!”剛剛的一幕蘇綰綰盡收眼底,她不知道小鬼和奈何說了什么,但突然想到自己是從月山邪神那里得了恩惠才再世為人。
也許這鬼王和月山邪神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