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打量著她,整個人都有了精氣神,好像回到了當年那個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西蘭國公主。
“阿蘭,去告訴三皇子,他派來的大夫被陛下扣在永宸宮了。”
“娘娘?”蘭嬤嬤驚訝道,“可那是我們的留的后手,不到萬不得已……”
宸妃打斷她:“去吧。”
“她不出去,那個白如意還說不準要鬧出什么亂子來。”
蘭嬤嬤終究也只是不甘心地看了蘇綰綰一眼,然后就去找人給虞慶之帶話了。
“娘娘,值得嗎?”
值得嗎?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甚至可以說只是她的兒子派來的一個大夫,就打出自己隱藏多年的最后底牌。
“本宮……”宸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很久沒有這么暢快了。”
她的臉上隨即綻放出一個輕松的笑容,可以看得出那笑意是由心底而發的真實情感。
母子連心,她的兒子此刻在兵部也發出了一聲喟嘆。
“沒想到陛下給何老將軍準備的援軍,居然是你!”
虞慶之感到心里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什么時候出發?”
墨北山嘆氣:“三天后,臘月二十七。”
“陛下的圣旨還沒有到兵部,卻讓你先來報道了。”虞慶之拍拍他的肩膀,“后天,本王在府里設宴,咱們吃餃子。”
“王爺說話算話。”倒不是墨北山小兒科,主要是大軍開拔之前誰也說不好會有什么事,說不準他連回自己家的功夫都沒有。
虞慶之瞪他:“你還能把靜安王府吃了?本王至于賴賬嗎?”
“報!”兩人正說話,聽到門外有人道:“王爺,王府來人說有要事稟報。”
虞慶之和墨北山對視一眼:“進來吧。”
墨北山正要出去,就見進來的人把頭上的兜帽摘下,竟然是宮里的打扮。
“王爺,娘娘讓婢子帶一句話:大夫被陛下扣在永宸宮了。”
虞慶之愣了一下,淡淡道:“告訴娘娘,保重身體。”
打發了宮女,他匆匆走到桌案前取了兩枚玉章交給近侍。
“你要做什么?”墨北山看那近侍走得急,也沒有多問,早有準備似的。
虞慶之垂目看向沙盤,一丈見方,卻有著山川河流,兵馬烽煙。
“本王,準備看戲。”
華燈初上時,皇后、貴妃和公主都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雖然臉上還有些蒼白,但唇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真是皇天保佑,自己的腦袋又能在脖子上多待一天了。
大太監福順又抱來一疊奏折,輕聲道:“陛下,靜安王求見。”
“哦。”皇帝揉了揉眉心,“今天事情太多了。讓墨家去助何家這件事,跟他說了嗎?”
福順添上來一道新茶:“陛下,圣旨已經擬好,還沒有送去兵部。”
“不過您已經叫墨北山去兵部報道了。”
皇帝啞然失笑。
真是年紀不饒人,圣旨還沒下,就先叫人去報道,自己竟然干出這樣可笑的事情來。
“叫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