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蘇綰綰肯定地說,“我也看過了,這確實不是蠱術,也不是中邪。”
“所以只能是病了。”
阮星河不多說,從腰間拿出一根似銀非銀、似鐵非鐵的細絲來。
那細絲極韌,雖然細如發絲,卻百折不斷。
他把細絲伸到龍榻之上,從皇帝破損的皮膚上探入,然后靈巧地扭動著手腕,不一會兒那團細絲竟然已經沒入了大半。
只見他手上一拉一拽,皇帝的身體整個坐起,緊接著他一個跨步躍到另一邊,再用力一扯。
皇帝身上的整幅皮都被扒了下來。
不僅扒了下來,還被完好無損地從里到外翻了個面。
“你看到的,是這樣嗎?”
蘇綰綰大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先不說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是這么平靜的語氣也讓人敬佩!
“是……是這樣。”
宋院首以手遮面,哆哆嗦嗦地道:“這可是陛下的御體!”
蘇綰綰當即明了,他雖然是知道皇帝皮肉不附這件事,卻應該是從來也沒見到過皇帝這個樣子。
“那就對了。”阮星河一揚胳膊,整條細絲如長蛇入洞,快速收回到他腰間的小盒當中。
“這已經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肉身了。”
蘇綰綰這時才發現,皇帝原本紅彤彤的肉上,現在附著著許多白瑩瑩的圓點。
想來應該就是還沒有孵化的這些蟲子的卵。
“這是蠱蛹?”
沒了那層怪異人皮的阻擋,蘇綰綰終于看清了現在眼前的這個東西。
“宋院首,陛下這是被人下了蠱。”她安慰著精神將近崩潰的宋院首,“只不過這種蠱前所未見,應該是被陛下所服的藥催發,又因為陛下特殊的這種身體狀況,所以才異變成了現在這樣。”
“如果任其發展下去,陛下必將被蠱蟲噬盡血肉而亡!”
阮星河搖了搖頭:“陛下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因為他現在已經是一具人僵了。”
“人僵?”蘇綰綰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
阮星河點了點頭,他問蘇綰綰:“王妃還記得那次去獻王墓的事嗎?”
蘇綰綰一直以來記性變得越來越差,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
但慶幸的是這件事還印象頗深:“記得。”
阮星河聽她說記得,才繼續道:“那神道兩側的壁畫上,就有這么一幕。”
百燊伐荼漉,僥幸得長生術。
但百燊人因私欲太盛,導致久久沒有進展。
于是他們劍走偏鋒,走了旁門左道。
先找一個人剝去皮,為自己做成三世棺,然后妄圖以此成仙。
“我記得憂王墓里的三世棺。”蘇綰綰說,“當時上面就有這么一副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