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去找一個信封來。”
等牡丹出去了,白如意才轉過身來,面朝著白美芝將手里的信箋揚了揚:“你將這東西送到何府,交到何卉溱的手中。”
白美芝看著那薄薄的一張紙上隱隱透出若干字跡,不過寥寥數字的樣子。
“這里面寫了什么?”她好奇地問。
白如意面色微沉,放下手,將信箋又折了一次放在膝頭,雙手交疊地蓋在上面。
“有些事情,不該你問的就不要問,不該你知道的就不要知道。”
白美芝真不知道以她現在這個樣子,哪里來的勇氣這么理所當然地教導別人做事。
或許眼瞎心盲本就是要連在一起用的,看不見外面的世界,就滿以為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
“好。”
雖然這么想,但白美芝固有的柔順性子還是讓她答應著。
“那姐姐,交給她時,我該如何說呢?”
這時候牡丹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個信封,還有一柄紅燭。
“小姐,信封在這。”
白如意將信箋遞過去:“封好。交給二小姐。”
牡丹江信箋裝好,又在上面用紅蠟封好,交給了白美芝。
白美芝低頭看著手上這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封口,委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在她眼中是這樣老實的一個人嗎?
說不讓看就不看?
這東西不過是一滴蠟油,即便拆開了,再原樣封上也就是了。
主意一定,她心里也就踏實了許多:“我今日便將這信送到何府去。”
“是親自送到。”白如意著重強調道,“必須親自送到何卉溱手上。”
說著向牡丹道:“去將皇后賜我的那只蜻蜓荷包拿過來。”
“小姐,這可是御賜之物……”牡丹有點舍不得。
而且弄丟了御賜之物可是有罪的。
白如意笑罵道:“糊涂奴才!”
“你當是什么好東西?不過是一個用舊了的破爛東西。”她說著將荷包甩在地上,“原先跟著你主子在府里,我們家下人用的也比這個好上不知多少!”
牡丹本來是一片好心,這會兒挨了一頓罵,心里委屈,只是面上不做聲罷了。
白如意現在看不見,所以牡丹自從跟著她到了太子的這處私宅之后,就不怎么管自己臉上的神情了。
以至于漸漸地成了習慣,全讓白美芝看在了眼里。
白美芝瞥了她一眼,淡笑道:“姐姐別氣。是要將這荷包一起送去嗎?”
說著彎腰撿起地上的荷包,拿在手上細細地看了一遍。
上好的綢緞做底,上面用南安進貢的絲線搭配紅珊瑚、東海珠、松石在宮里最巧手的繡娘的玲瓏心思下成就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蜻蜓。
這樣的好東西相府中可沒有。
別說是下人了,就是她現在掌管了府中的庫房和所有人的吃穿用度,也從沒見過這樣的荷包。
白美芝靜靜地注視著白如意空洞物無神的眼睛。
嫌東西不好?
她分明就是拜高踩低,恨好不容易傍上的靠山塌了!
白如意深吸了一口氣,脖子上的青筋隱隱浮現。
可見是氣得不輕。
“把信裝進去。”她冷笑一聲,“就說……是你命人打掃我府中的臥房,偶然間發現的。”
白美芝當即將信封疊了幾下塞進去,順便還拉好了上面的抽繩:“那我若不知道信的內容,為何要將這東西偏偏送到她的手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