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北平舉起酒杯,敬了大伯和父親一杯,聽他們在聊村里和鄉里發生的一些事情。
對安孝忠和張守仁來說,他們的活動范圍有限,得知的消息很少出鄉,縣里發生的事情除非特別大,否則他們也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就是吹牛逼,聊一些國際上的大事,反正是喝的面紅耳赤,嘴里跑馬,想到哪說到哪。
安北平陪他們吃吃喝喝一個多小時,倒也聽到不少鄉里和村里的小道消息。
張守仁端起小酒杯,放嘴里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夾了塊牛肉,在嘴里咀嚼著,等咽下去,這才說道:
“昨天我遇到玉珠,和她聊了幾句,她說干完這一屆村主任,下屆可能要換人了。”
安北平一愣,頓時豎起耳朵,聽他們二人聊著,安孝忠搖了搖頭,嘆道:“換人也好,就我們村現在這個樣子,這村主任有什么好當的?每個月補貼不了幾個錢,還耽誤自家的活。”
張守仁點頭附和道:“是這個道理,離換屆也就幾個月時間了,也不知道誰會來我們這窮鄉僻壤?上面不是說每個村都要安排一個扶貧干部么,怎么就安排不到我們這里來?”
安孝忠抿了口酒,道:“難啊,現在鄉里都在想著怎么把我們遷出去,又哪里會安排扶貧干部過來?”
“而且扶貧工作不好做,聽說縣里扶貧系統干部有120多人,一年下來有十七八人離職,三分之一的人申請調離,都覺得這就是一個火坑。”
安北平驚訝的問道:“不會吧,那么嚴重?我們縣雖然不是什么經濟大縣,可是也不會太貧窮落后,怎么這樣還有那么多人干不下去呢?”
張守仁嘿了一聲道:“很多人都是在做表面工作,有時候其實也不是他們不愿意幫助扶貧,只是他們自己都還‘貧困’著,又怎么幫的了別人?”
安北平一愣,道:“什么意思?”
安孝忠道:“你大伯的意思是,那些人連扶貧工作的理論知識都沒掌握,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辦法去幫助村民脫貧,除了就知道把上面劃撥下來的錢分到每個人的手上,他們還懂什么?”
安北平聞言啞口無言,這種事情其實挺操蛋的,很多部門安排扶貧工作人員,其實就像是完成上級指派的任務,到時間就走,又哪里能真正做的好這些事情呢?
聊了幾句,張守仁擺擺手道:“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和我們關系也不大。”
認真說起來,在座了這幾家,的確算不上貧困戶。
安孝忠望了眼兒子,問道:“臭小子,老屋后院面積加起來差不多有兩畝多地,你打算全部拿來種種菜嗎?你一個人吃得完嗎?”
安北平笑道:“當然不會全部拿來種菜,最多也就三五分地,其它地方暫時還沒想好,等想好了再說。”
安北平打算在其他地方種些竹子,或者是挖個小池子養一些黃鱔或魚蝦什么的,方便吃的時候捕撈。
不過這事不好和父親說,否則他又會嘮叨個不停,說竹子有什么好種的?不管家里還是山上,竹子都多的很,想要隨時去砍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