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國西北邊境,三號哨所。
今天和前幾天一樣,陰沉沉的有下雨的意思,這在大漠是很罕見的天氣。
哨所駐扎了九州國一個邊防連,連長谷方正帶著警衛員巡視各個哨位,他不時瞥一眼哨所后的高原,略感不安。
哨所建立在山峰之下,這使它易守難攻,但哨所背后是一個長達五千米的開闊地,一旦失守撤退,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戰爭的預兆在江城神跡時就有了,團里也開過多次動員會。
怕嗎?
怕倒不怕,作為軍人,作為九州國軍人,作為服役十一年的九州國軍人,“時刻準備著”五個字早已刻在心底。
“如果有一天西面真有敵人打過來了,我在正面放兩個排,側面放一個排,當擋不住時,上峰命令放棄哨所,我們能撤走嗎?”谷方隨口問警衛員。
警衛員撓了撓頭:“連長,您為什么總想著撤呢?我......”
“臭小子!”谷方差點就抽警衛員大嘴巴子了,“你想什么呢?你在懷疑你連長的戰斗意志嗎?”
“沒有沒有。”警衛員連忙搖頭。
“我告訴你,如果上峰命令死守,我會和大家一起,戰至最后一刻,人在陣地在!但是我說如果,如果上峰要誘敵深入,命令我們撤退,我們能撤走嗎?”谷方憂慮地指著那片開闊地,“你看看,多么平坦的地形,敵人的坦克裝甲車,直升機可以輕松地擊殺我們。”
警衛員撅起嘴:“我不怕!”
谷方翻了個白眼。
有些話在心里沒有對其他人說。
他是連長,他手下是一百一十多名鮮活的士兵。
是一百多條生命,一百多個家庭。
他不想任何一個士兵戰死,即使他們心里無懼犧牲。
但是穿上了這身軍裝,站在了邊境線上,犧牲早已默認為隨時可能到來的事情。
谷方再度掃視了一遍開闊地,忽然明白了。
撤退是不可能的,絕不。
他對警衛員說:“能撐多久撐多久。”
“當然!”警衛員抱緊槍械,他只有十九歲,手和臉上卻被曬得黝黑無比,活像三十歲的礦工,“能守一分鐘就守一分鐘,能守十分鐘就守十分鐘,我們守得越久,后方的兄弟們就越早知道入侵,我們的貢獻就越大!”
谷方看著警衛員澄澈的眼睛,笑了。
“連長,連長!”忽然傳來急促的呼喊。
谷方轉身,看到一名通訊兵火急火燎地跑來。
“什么事?”谷方問。
通訊兵敬了個禮,說道:“報告連長,營長電話!”
谷方接過通訊器:“營長,我是谷方!”
營長聲音低沉:“最新命令,全軍進入最高戰備,情報顯示在我西北國境線五十公里外,藏有大量外國武裝人員!”
谷方一怔兒,接著血脈中似乎有電流竄過,他的表情一下兇狠冷峻起來:“是!”
放下通訊器,谷方說道:“立刻通知全連進入戰斗狀態,戰防炮、激光武器全部拉出來!”
一聲令下,全連行動起來。
戰士們意識到了什么,表情微微變化,動作更加迅速。
谷方望著戰士們,喝道:“兄弟們,西邊可能有敵人,全部打起精神,他們敢來就揍他娘的!”
“是!”戰士們齊聲應道。
谷方把三個排長找來,交代防務:“一排、二排,咱們哨所的兩個據高點一定守住,三排負責火力支援,戰防炮和激光炮都給你們。”
“明白!”三位排長點頭。
大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戰士們披上雨衣,死死盯著西部。
谷方趴在陣地上,拿著望遠鏡搜索目標。
嗡嗡......
天空上傳來轟鳴,谷方抬起頭,卻看不到什么飛機。
“該不會是敵人的偵查飛機吧?”
這個念頭剛升起,谷方就聽到一聲急促的音爆之聲。
嗖!
兩道閃電一樣的戰機掠出云層,宛若獵豹一樣向著谷方看不到的目標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