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徹詞狡辯!天道運轉,自有常數,行云布雨,且有其司。何況施雨文書,早已下發雨部,用的著你一區區地抵肆意妄為嗎?”高堂之上,地府判官將驚堂木重重一拍,指著周易義正辭嚴地大聲斥責道。
“可我不知道啊!”周易哭喪著臉解釋道:“下官也只是看百姓可憐,又想著上天有好生之德,一見有人祈雨,便應他所求,下了一場小雨而已!”
“小雨?”判官的鬼臉抽了抽,差點忍不住將手中的驚堂木往周易的嘴上砸過去。
“三天三夜,也是小雨?”判官怒道。
“雨下大了,不成洪災了么?”周易滿臉無辜地攤了攤手道。
“豈有此理,你之罪,無關大雨小雨,而是僭越神職,違反天條!”判官不傻,被周易帶歪了兩句之后立刻醒悟了過來,不再在大雨小雨中糾纏,反而立刻給周易敲定了罪名。
“如此斷案,你有什么證據?莫非你跟那城隍老兒有什么勾結不成”周易大怒,當然不會認下這滔天的罪名。
看這判官如此不善,問不到兩句便匆匆下了結論。莫非真的跟城隍有什么勾結,想要陷害自己不成?
“如今,罪證確鑿,你還敢胡攪蠻纏,狡言抵賴。你當這地府陰曹是你指鹿為馬的地方嗎?”無論真假,至少這一刻,判官的樣子是真的周易的胡攪蠻纏被激怒了。根本不理會周易的叫囂,當即驚堂木重重一拍,指著周易,大聲喝令道:“左右,與拿下著刁滑之徒,先整治一番,再來問話!”
判官這一聲令下,周易頓時寒毛都豎起來了(如果有的話),眼見著幾個鬼卒拿著鋼叉就圍了上來,一時間又急又怒當即大聲反問道:“你這昏官,是不是真的收了那城隍的好處?我有什么罪?”
周易也是逼急了,一時間怒火中燒,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而這一句話,立刻便引得周圍四周鬼卒行動一頓,公堂之上判官的臉色剎那間比鍋底還黑了。
說起來,周易也是相當了不起了。
他是第一個敢在陰差地府的公堂之上質疑地府公正,懷疑地府判官貪贓枉法的存在。
這一成就,不說后無來者,至少也算前無古人了。
當然,這倒不是真的說明地府的判官們有多公正廉明,說到底,能到地府當判官的,生前也大多是些官場上的官僚。生前就不是一朵白蓮花,死后也不可能立刻就變得人人鐵面無私,明查秋毫的青天老爺了。
只不過地府規章嚴密,斷案也相對簡單,沒有太多的自由操作空間,一切機械而古板,但出錯的幾率也微乎其微。
畢竟在地府管轄之下,有龐大的地抵作為消息來源,人間種種皆逃不過土地城隍之眼,況且還有“生死薄”這一地府至寶可以查閱。
所以一直以來,亡魂押到,判案的判官就已經將事實知道的清清楚楚。一切都不過程序行為而已。在加上地府嚴正之名聲威赫赫,所以地府公堂之上,新來乍到的亡魂們哪敢喊冤抵賴?
如此一來,簡單明了之下,自然就沒有了冤假錯案。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這一刻,公堂之上的判官真的是出離的憤怒了。自從他死后來到地府就任判官一來,已經好幾百年過去。可從來都沒遇到過像周易這樣膽大包天而且奸猾刁鉆之徒。
原以為不過一件簡單的地抵公案,沒想到最后會鬧成這個樣子。
這哪像一個神靈,簡直就是地痞無賴不是?
“事實俱在,鐵案如山,哪怕你真是一方神抵,也受我地府管轄。如今你罪犯天條,還敢如此狡賴,正當我地府處置你不得么?”天大地大,陰曹的權威不容質疑,判官自己的臉面也不容褻瀆。
判官當即便收回了再審的意思,當即一拍驚堂木,斬釘截鐵地定下了判詞道:“地府文冊之上,并無你姓名,所以竊居神職,無可抵賴。你違背天條,私自降雨,有南陽城隍土地為證。你咆哮公堂,詆毀陰曹。妄言狡賴,冥頑不明!”
“現在,本官判你天雷之刑,立刻執行!”判官念完了周易的罪狀之后,便立刻宣判了周易的最終刑罰。
對于一個陰司神靈來說,天雷之刑便是極道之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