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腳一路跌跌撞撞,時不時回頭往身后看上兩眼。
確定謝遠山沒有跟過來后,左腳這才松了一口氣。他露出得意的笑容,放慢腳步搖搖晃晃地在仙霞圩游蕩。
仙霞圩有大小二十幾號店鋪,賣衣服的、賣鞋的、雜貨鋪、小商品等等都有。
但要說從白天到黑夜都有客人的店鋪,那全圩子只有兩家店鋪。
這兩家店鋪都是只賣酒水和煙,再帶著賣些花生瓜子類的小零食,而且只有瓜子花生。
人們習慣稱呼它們為小賣部。
小賣部里面擺著幾張方桌,但不是吃飯的飯館里給人吃飯用的。
這些方桌是給來的客人玩牌消遣用的。又或者三五成群圍著桌子,弄些花生瓜子,就著啤酒侃大話,聊女人。
而要說人氣最旺的,還得是圩頭王瘸子家的小賣部。
王瘸子幼時貪玩,被炸石頭的雷管炸傷,左手炸斷兩根手指,右腿被炸飛的流石砸中。
有人說他沒被炸死,只是手殘腿瘸,也算是命大。
如今的王瘸子父母雙雙過世,又沒有娶妻生子,孤家寡人一個。
王瘸子手殘腿瘸,落了個五保,在政府的幫助下,在仙霞圩的邊上開了個小賣部,日子就這么過下去了,
王瘸子的小賣部在仙霞圩的邊緣地帶,遠離仙霞圩的住戶,也不用擔心擾民。所以糙漢子們都愿意來王瘸子的小賣部里。
只要店里有人在,多晚王瘸子都樂意陪。
別看王瘸子孤家寡人,沒娶過老婆,聊起騷話來也是一把好手。
這里就是八卦的聚集地和散播地,作為小賣部的“老板”,王瘸子的葷段子最多,也最撓人心癢。
這也是糙漢子們愿意來的原因之一。
這不,大半夜了,王瘸子的小賣部里還人不愿意回家。
一個是仙霞圩的李木匠,一個是販賣牛仔的牛牯佬。
三人圍坐在一張桌子前,一邊玩著地主牌,一邊嬉笑著聊著女人。
三人身旁分別放著三四個空了的啤酒瓶,灑著一堆花生殼。
小賣部的地面上,還擺放著許多凌亂的空了的啤酒瓶沒有收拾,這是小賣部一天來客人留下的。
鄉里人家,對酒的要求也不高。這一塊八九一瓶的啤酒喝下肚,暈乎的感覺是一樣的。
廉價管飽!
幾瓶酒下了肚,聊起騷話來也沒什么羞恥感。
三人手里抓著牌,嘴里嚼著花生仁,聊得正起勁。
只聽王瘸子嘴一歪,開始侃大話:
“我跟你們講,我見過的女人屁股,比你們摸過的牌還多。”
聽得李木匠和牛牯佬一陣“哈哈”大笑。
牛牯佬打趣地說:“那是,你王瘸子是誰,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嘿嘿嘿。”王瘸子擺了擺手,說道:“那一個個的,又大又圓,還白!”
“哈哈哈…”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這時候,左腳從外邊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就坐到了方桌前。
他拍了拍桌子,“你們幾個,說什么呢?說來給我聽聽。”
牛牯佬擠眉弄眼地說道:“王瘸子說,他看過的女人屁股比我們摸的牌還多,哈哈哈…”
王瘸子趕忙擺手,“我那是小菜一碟,在左腳面前哪有我王瘸子什么事。”
王瘸子這說的可是真心話,他能到哪里去看女人的屁股?
倒是左腳的確是做過不少這樣的事。
哪村哪莊哪家媳婦N子大屁股白,左腳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那都是用進局子的代價換來的。
左腳聽得王瘸子對自己奉承,樂得“嘿嘿”一笑,十分得意。
他用手指了指王瘸子,說道:“王瘸子,去…去給我拿兩瓶啤酒來。”
王瘸子忙放下手里的牌,一邊去給左腳拿九一邊說:“左腳,你不是回去睡覺了嗎?怎么又回來要酒喝,就不怕睡到馬路上去。”
“哎!不能夠哇。”牛牯佬扯著嗓子說:“左腳的酒量,敢問整個仙霞圩有誰不服氣。”
“對對對,誰不知道左腳的酒量,那是千杯不醉。”一旁的李木匠及時附和。
牛牯佬這一記馬屁拍得相當到位,只聽左腳又嚷嚷道:“拿…拿四瓶,再來點…咸花生。”
剛剛拿兩瓶啤酒過來的王瘸子,放下兩瓶啤酒,又跑了一趟。
啤酒花生都在桌子上放好,王瘸子給左腳起了一瓶啤酒,斜著眼對左腳說道:“左腳,你這又跑回來,是不是想起來誰家媳婦還沒說呀?!”
“哈哈哈…”
王瘸子李木匠和牛牯佬三個人,賊兮兮地“哈哈”大笑。
左腳拿起酒瓶給自己灌了一口酒,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說:“你們…猜。”
三人一愣,王瘸子立即問:“真有?”
“嘿嘿嘿。”左腳“嘿嘿”笑了笑,忽然問道:“你們說…包子鋪那水靈靈的人方晴的臉,水靈不水靈?”
李木匠牛牯佬和王瘸子三人對視一眼,王瘸子說道:“那得問殺豬佬家那崽子去。”
“哈哈哈…”
三人想起了白天的流言,忍不住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左腳用手敲了敲桌子,得意地笑了,“不用問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