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有白弦?我果然沒猜錯,芷鳶怎么可能會輕易地對我恨。”
她還未回過神,便被他攬入了懷里,他一手抱著她的后腦勺,一手攬住她的腰,她心里頓時安穩下來。
蘇琴一下子覺得,之前的世界似是被肢解了,如今這些世界的殘肢,重新拼就了一副新的樣子。
她感受著他溫溫的氣息,徘徊之余,終于用雙臂環住了他。
白賢王府內。
眾人見容夕逼退了那“惡鬼”,崇拜地跪地叩首與歡呼后,依次散了開,各自忙碌。
容夕經剛才的捉弄,心煩地回到了書閣里,他對鹿燃歌的耐心一瞬間全無,他打開了先師留下的竹簡,他想要一夜將其參透,趕緊將那娶回來的妖女煉了罷。
此時,陸青衣回到了婚房內,他見著鹿燃歌裹著八床棉被,早已入了寐。
他看著她烏白的嘴唇,心疼至極。
他反鎖好了門栓,將她輕輕扶坐起身,又盤坐在她的身后,為她輸送內力。
半晌,她的面色重新紅潤,他將她放躺回去欲離開,卻被她猛然抓住了手。
“青衣哥哥…燃歌對不起你…”
陸青衣感覺腑臟被那酸澀的心痛牽引地極度糾葛,他站在床邊紅著眼眶望著她,輕輕拂開了她的手。
他離開時,她依然說著夢話,額間汗珠微滲。
陸青衣滿臉心事地從白賢王府內飛出圍墻時,差點被嚇到去世。
他剛一落地的圍墻外,蹲著早已等了他許久的姚樂兒,恍惚間,他一起身腦袋就撞到了她的下巴,兩人痛地一個摸頭,一個捂臉。
“能不能別跟著我。”陸青衣方才輸出了些內力,轉頭就受到驚嚇,難免崩潰。
姚樂兒抱臂胸前,跟在他身后:“你以為我想嗎?這么晚我大姑娘家不去睡養顏覺,在這里蹲點才是有病!是公主怕你出事而已!”
“你覺得我會出事么?”陸青衣不耐煩。
“你才大病初愈,又兩天未進食,身邊人擔憂很正常。”
陸青衣沒有理會姚樂兒,他忽然覺得這一次穿越的姚樂兒跟以往的不太一樣,她不像以前那般言聽計從,謹慎溫良。
“陸公子是否到過樓蘭?”
陸青衣回想著以往的三十七次穿越,每一次目的地都是直赴瓜州或者敦煌,便搖頭。
“姚樂兒一定見過陸公子…”姚樂兒追到了陸青衣的身邊,但見他一臉篤定,便放下步子踟躕起來。
“為何從西域來漢?”陸青衣問道。
一路上,穿過街市巷里時,夜市攤主正收著攤,姚樂兒喝了口水壺里的杏茶:“在這里尋親。”
“一人從大漠走來?”離蠻夷邸還有上半時辰距離,陸青衣忽然想起,他以往從未知曉過姚樂兒的身世。
“嗯…與狼群周旋過,也被求圣者搶走水過,還好路上遇到過商隊,老板也是好人,送了口糧與馬,只是循著家弟的信到了竺族村落附近時,遇到了山匪。”
“那馬兒呢?”陸青衣聽的入神。
只見姚樂兒微低著頭,目光暗淡:“那匹瘦馬雖然不如陸公子的神馬和馬大哥的天馬血統高貴,但它至少帶我到了荊州…那時我盤纏用盡,三天沒有吃上飯,便把它賣了。”
陸青衣聽聞馬兒只是被變賣,便舒了口氣:“也不算是壞的結局……尋親的事有下落了么。”
“……如今家弟該是在長安。”
“應是好找。”陸青衣覺得,姚樂兒與其弟都是胡人,在這長安城找起來,還是較為容易的。
“好找是好找…但恐怕在我去不到的地方了。”
說到這里,陸青衣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這幾十次穿越,哪一次不是以報仇為首要?只是這次與鹿燃歌的相聚比以往順利,一下子忘乎所以,竟將報仇雪恨的事拋在了腦后。
眼下仇家的先祖依舊是勁敵,他曾三番五次暗訪過那座府邸,都以失敗告終。
這是一個方士禍國的時代,比有的靠武藝和謀略取勝年代報起仇來,更難。
他想起今日在白賢王府看到的擺弄著機關忽悠了十幾個人的蘇琴,不禁腦子里生了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