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擰眉,想起昨個夜里容夕寧愿頭痛欲裂,都不愿與她共枕,甚至如往常一般掐住了她的脖子,那望著她的愛恨交織的眼神,似是她真的曾做過什么對不住他的事似的。
而這一切,皆是因那七哥身邊的苗大人,與陸青衣長得十分相像而已。
但他終究還是松開了手,又將她攬進了懷里,他安靜了好一陣子,才下了床,去那塌上,背過身子呆了一晚。
“還未發生的事,不必過多去憧憬。”鹿燃歌展開了眉,笑中帶著憐惜,她望著米豆那張圓圓的充滿稚氣的臉蛋,她才十四而已,卻比自己要勇敢得多,這一生活到現在,似是自己從未勇敢過。
“小姐,嗚嗚……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先生,就讓我跟著你好不好……”米豆這下將主子抱得更緊了,鼻涕眼淚都往那淡翡色的金絲蠶衣上擦去。
鹿燃歌望著米豆,心事重重。
昨個夜里回到萬家客棧時,便見著米豆和晚月竟早已上床就寢,二人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定是偷偷干了什么壞事,她垂眼見著二人的鞋子上有些濕,晚月床頭還掛著清河城北夜市才能買到的玻璃香囊,便猜到應是米豆帶著晚月跟蹤了她與容夕。
“你叫我如何信你?”鹿燃歌從袖中取出了那只晚月床頭的紫色玻璃珠香囊,“昨個夜里回來之時,容夕帶我去逛了那北夜市,當時路過香店的時候,他就告訴我,此物只有北夜市的鮫族香店才有。”
米豆抬起頭,張了張嘴,心里開始痛罵那晚月過于貪玩,太不爭氣了,但一想到那小妮子已經被自己毒進了苗府,就心虛地原諒了她。
“小姐,”米豆思忖半天,只好說了實話,“昨個夜里米豆擔憂小姐安危……故拉著晚月出來跟在了主子身后,雇了艘船,到了那三層閣,就再沒有進去了,畢竟……畢竟有人把手。”
“但你還是見到了苗大人不是?”鹿燃歌抿著嘴微微搖了搖頭,“你見無法跟進那樓內,又怕打草驚蛇,便帶著晚月去附近的夜市逛了逛,期間,你一直在觀察四周最高的那幢三層閣,閣頂為鏤空,故看到人影消失,便往這邊奔來,躲在暗處看到了出來的苗大人?”
米豆聽的目瞪口呆,雖說中途自己有試過叫晚月把門衛引開,但屢次失敗,其余的,跟主子所推測的幾乎沒有出入。
“主子,米豆知錯了……”米豆跪退了兩步,朝鹿燃歌大大作了個揖。
“米豆啊,”鹿燃歌甜笑著,“若你想留下,就去晚月床邊跪著直到她醒來吧。”
“諾。”米豆癟著嘴,眼角含淚,叩拜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