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幾聲犬吠從不遠處傳來,旺旺聲中氣十足,聽起來帶有回音,那聲音一聽就是只挺大的狗,我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狗影向我飛奔而來,嚇得我驚叫一聲。
我感覺我的腦殼里還回蕩著自己剛剛的驚叫聲,這狗影已經撲到我懷里,他快速搖晃尾巴舔著我的臉頰,爪子在我懷里興奮地刨著,我抓住他的兩個爪子定睛一看,剛剛的狗影已經變成一只通體金黃,英俊可愛的大黃狗。“小黃瓜!”我欣喜萬分地幾乎是喊叫它的名字,他把頭靠近我懷里蹭了蹭后把爪子放回地面,搖著尾巴、晃著屁股、抬起腦袋、伸出舌頭,咧起微笑嘴來看著我,用肯定的眼神讓我知道它就是小黃瓜。
我開心地轉臉看向南朵的奶奶向她分享我的喜悅,這時聽到小黃瓜跑來的方向又傳來了聲音:“晃晃,你跑慢點,我這樣很尷尬。”我們一齊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我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向我走來,“是他!”我感覺我的身體在按捺我的激動,我差點要跑上前問問他為什么突然消失了,可是我還是站在原地,原先的笑臉也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收了起來。我木然地看著這個男人走到眼前,可是他的目光似乎只關注著小黃瓜。
“晃晃,你追什么...?他邊說話邊摸著晃晃的頭然后看向我,這時他的目光才在我身上停留。他的手指小心地拽了拽小黃瓜的毛,小聲地問:“這是誰啊,好眼熟。”
晃晃往旁邊一閃,嫌棄地看向男子,恨恨地說:“別拽我毛,人在眼前你自己不會問嗎?”
我第一次看見小黃瓜露出這樣的表情然后發出這樣的叫聲,就像我之前刷視頻看到的那些二哈跟主人抱怨的時候發出的聲音一樣。覺得眼前的小黃瓜既熟悉又陌生。我聽到他叫小黃瓜“晃晃”,到底怎么回事?
“我們是不是認識啊,你為什么這么眼熟,和我腦海里的那個女生的身影很像。”
“眼前這人的身形和他一模一樣,可是做派和語氣倒更像另一個人。”我心里想著然后伸出右手對他說:“你好,我是南昭昭。”他先是看著我的手一愣,然后也伸出他的右手和我握手說到:“你好,我暫時不記得我是誰。”
隨著他的右手握住我的右手,我漸漸看清了他的每一根手指,我把他的手輕輕翻過來看了看他的中指,沒有傷疤。可是我記憶中的那兩個人都有傷疤。難道他哪個都不是?
我將他的手翻起來查看的動作顯然讓他很疑惑,我緩過神來,趕緊松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對他說:“你的身形很像我知道的兩個人,你的動作和語氣又更像其中一個,可是你好像又都不是他們。所以我也不知道我認不認識你了。”
他把手搭到他的后腦勺摸了摸說:“好吧,我再慢慢想想。”
“你是來到這里以后失憶了嗎?”
“來到這里?我好像一直在這里,從出生就在這里。可是不知道為什么睡一覺醒來,很多東西都想不起來。而且我看不清你,就像一開始看不清晃晃一樣。可是晃晃到我身邊蹭一蹭我就看清它了,我猜是要達到一定的接觸面積才能看清對方吧。不然你讓我抱一抱看看。”
他說罷便張開雙手向我靠近,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尷尬地看了一眼南朵的奶奶。然后伸手去摸小黃瓜,趕緊問他:“你為什么叫小黃瓜叫晃晃,你給它取的名字嗎?你們怎么認識的?難道在這里他是你的狗狗嗎?”
“那你為什么叫他小黃瓜?晃晃它自己跟我說它叫晃晃啊!怎么認識的,那得問晃晃,反正我剛剛一醒來它就在我旁邊。我和它現在,是同伴關系。”
晃晃嫌棄地沖他吠叫了一聲,然后咧開嘴開心地看了看我。
“你這大黃狗,怎么這么沒禮貌,剛剛我們說好了以后要結伴而行的,那不就是同伴嗎?”
“誰跟你說好的,明明是你自己在自言自語。你才大黃狗。”小黃瓜用哀怨的叫聲沖著他嘮叨起來。
“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還挺像那么回事兒,可是我也聽不懂它說話,怎么覺得還是有點不信。”我說著這話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南朵的奶奶,想要得到她的講解。可是我只看到她對我搖搖頭而已。
男子順著我的目光看見了我身邊的另一個人影,問到:“這位是?”
我一時不知道怎么向他說明南朵的奶奶的身份,我看了一眼南朵的奶奶然后又看了一眼小黃瓜便向他說到:“你不是聽的懂小黃瓜說話嘛,那你問它好了呀!”
他真的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小黃瓜,小黃瓜依舊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嗷嗷地抱怨著。
這時南朵的奶奶輕輕咳嗽一聲走到我們中間說到:“既然這是她的小黃瓜也是你的晃晃,那我們一起向前走吧,說不定也能慢慢搞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說罷她抬頭看向那位男子。
男子雖然看不清南朵的奶奶的樣子,但是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長者的威嚴。他乖乖地點點頭,側身走到南朵的奶奶身后,站在小黃瓜的右邊。
“哇哦哇哦哇哦,嗷嗷嗷,旺旺旺......”一路上小黃瓜和那男子都在斷斷續續地這樣竊竊私語。我聽不懂小黃瓜說什么,但從男子的回答里似乎也能聽出個子丑寅卯來。他們的對話聽起來不像對話,倒像是一場相聲表演。這讓我有那么幾回差點相信他真的聽的懂小黃瓜說話,可是他也很像在跟我演戲,在這過程中向我透露許多我不知道的消息,說的像真的一樣,我又不知道該不該信。但在這冥冥之地,我一時也想不出,他演這么一出戲騙我,有什么可圖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