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云麟看著落地窗外虛假的風景,緩緩吐出肺中的煙,他彈了彈煙灰,掐滅手中明明滅滅的煙頭。胸中翻涌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他還是那個冷靜沉穩的蔣隊。
是他太沖動了。明明是他要求的試煉,可面對表弟的受傷,他失去理智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沈景白身上,卻忘記了最初是自己的要求開啟防護模式,他錯誤低估了學生的實力導致傷害達到一定程度后α蛛型機器人的開啟。所有的一切都是源于他的錯誤判斷,無論是這次還是上次蔣家的災難,他已經無法再次承受親人的失去了。
吱呀——
門被人偷偷打開。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沈景白笑嘻嘻地靠在門上,對著他擠眉弄眼,“你每次心情不好時都來這里。”
“你不生氣?”蔣云平微微挑眉。
“嘻嘻,蔣隊發脾氣多少見吶,我高興都來不及,再說了你說得對啊,我就是一神經病,這不是公認的嗎?”
“你不是,我不該這么說的,那些老東西,拿你當槍使,還這么對你。”蔣云平眼中多了幾分郁色。
“即使殺光他們也沒用,反正不把腐爛的根拔掉只是重新上臺一樣的東西,還不如現在呢。我相信我們那一代做不到的事這一代一定能讓所有人大吃一驚。”沈景白難得正經了一點。
“希望吧。”蔣云麟將手中的煙蒂扔到桌面的煙灰缸里,“走吧,為明日的測試做準備。”
“遵命,蔣隊。”
唐朵朵在沈景白的勸說下回到宿舍,此時已經下午六點,她索性去餐飲區吃飯。
餐廳不出所料的空空蕩蕩,只有路翎坐在那里。一個社恐一個咸魚都假裝看不到對方。
唐朵朵發現與高中相比,這里的飯菜味道很好,咸淡適中,不能說有多美味,至少讓人吃得很愉快。她一邊吃飯一邊出神想著高中慢悠悠地吃頓飯都是奢望,唯一休息的那一周也是晝夜顛倒靠外賣為生。上一次這樣好好吃飯是什么時候了?沒印象,如同自己父母的臉一樣沒有絲毫的記憶。即使家庭合照擺在家里最顯眼的位置,那種陌生感與疏離感讓她得不到絲毫溫暖。
從里沒有被人愛過的人怎么會學會愛別人呢?這大概就是自己是個怪物的原因吧。
唐朵朵難得傷春悲秋了一會兒,就被肥而不膩的紅燒肉配米飯奪去了注意力,果真人的本質就是干飯啊。
之后,其余人陸陸續續地來到餐廳吃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互相錯開時間。來自明日的測驗大家都逐漸感受到了緊張,本能地想回避他人,畢竟明天的他們可能就是敵人。
唐朵朵躺在床上,感受到黑暗逐漸將她包圍,她的意識逐漸下沉,不斷地下墜,下墜......洗手間的水龍頭突然被人擰開,強烈的水流打著旋流進黑洞,黑暗從其中蔓延,逐漸污染周圍的水流,知道足夠的水為它組成身形。洗手間的燈像壞了一樣開始閃爍,鏡子前一團模糊的東西開始膨脹,慢慢發展處四肢,如同一個胚胎變成嬰兒的過程,現在那個過程在眼前瘋狂加速,如果有人在這里,可能因為這樣的畫面發瘋。
最終,有這銳利的牙齒,長相扭曲的異形出現在鏡子前。它對著鏡子咧嘴一笑,隨后尖銳的前肢劃破鏡子,鏡子碎成無數的小片,每一個小片中都倒映著異性的身影。它似乎對眼前的畫面很滿意,離開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