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城郊外,一個冠頂擦了根羽毛的統領,身后騎兵約百人,中間有一輛裝潢精致的馬車,后面還有將近兩百的步兵,氣勢浩蕩,頗有皇家軍的威嚴,馬車上的人似乎頗有來頭,由皇家禁衛軍親自護送,統領的耳朵突然猶如貓耳朵一樣微微扇動,監聽空氣中的動靜,忽然,統領汗毛炸裂,拔出腰間的戰刀,大喝一聲:“保護四皇子”!
話音剛落,黑壓壓一片”黑云”潮水般迎面逼來,皇家禁衛軍無不瞠目,齊刷刷亮出盾牌,鐵桶一般的護衛在馬車四周,潮水般的箭雨太過兇猛,即使這樣鐵桶般的防護,馬車上也插滿了箭頭,甚至有好些多箭刺穿了馬車,死死的卡在馬車四周,皇家馬車,車身比一般馬車堅固,不至于完全穿透,刺傷里面的四皇子,充滿血腥味的風來襲,兩側簾子微微動了動,里面竟是個十五六歲少年,一身黑色錦袍,墨發飛揚,狹長的眼睛有些邪魅,明明是個少年嘴唇卻很殷紅,相貌驚為天人的好看,見此狀況不但沒有慌亂,反而尤為鎮定自若,眼神中隱藏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老練,凌厲,果敢和自信,大腦飛速得運轉來人什么來頭,有什么目的,邪魅的眼睛微微上揚,活像狐貍一般。
箭雨過后,皇家禁衛軍傷亡過百,統領右臂被利箭刺穿,依舊頂天立地得護在馬車前,眼看一群馬賊裝扮的隊伍緩緩逼近,少說也有上千人,雖然不是正規軍,卻個個彪悍,驍勇善戰,以一敵百,哪怕是訓練有素的大夏皇家禁衛軍也望塵莫及,馬賊頭目是個女人,高坐在戰馬上,一身紫紅色衣袍,臉上掛著輕紗,看不清面容,一雙眼睛顯得尤為得大,眼角些許魚尾文,看上去雖然三十好幾的年齡,隔著面紗也能看出是個美人,女人沉聲說到:“白統領果然是條漢子,我獨孤千尋很是昔才,不如就棄械投降,歸于我麾下,也好保住性命。”
年輕的統領是四皇子云襄的貼身護衛,白琦,他一抹嘴角的血跡,冷笑一聲:“我想獨孤堡主是看走眼了,白琦祖上三代忠君愛國,誓死捍衛大夏,豈能與一群殺人如麻的馬賊為伍。”
獨孤千尋,雖是婦人,手段極其狠辣,在大夏臨近南疆有一塊地勢險要的領地,不歸于大夏,也不歸于南疆,此地氣候特殊,熱量條件高,多生長毒草,靈藥,毒蟲,毒蛇...再加上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一百多年來獨立于所有帝國的統治。因為一百多年前是由一個姓楚的人發現的,并帶領自己的族人扎根于此,所以稱之為楚家堡,不知什么原因,現在的主人竟是這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女人,獨孤千尋。
獨孤千尋冷哼一聲,“識時務者為俊杰,既然你不歸降于我,我便不介意多殺一條性命,我楚家堡醫毒雙絕,舉世無雙,我的每一根指甲縫里都有一種無色無味的毒粉,可以讓三個村莊的人同時斃命...”
獨孤千尋冷聲說到,大肆炫耀著自己修長如蔥般的手指,食指微微翹動,近距離看確實有細小的粉塵附著在上面,應該是做了什么特殊處理才會封存在小小的指甲縫里,只有自己想下毒的時候毒粉才會流散出來。狂風開始呼嘯,獨孤千尋嘴角微微一牽,揚起一個弧度,
冷笑道:“起風了,天要亡四殿下,一路好走,哈哈哈...”
“且慢!”滿插弓箭的馬車里響起了有些稚嫩的聲線,但鏗鏘有力,絲毫沒有懼怕的口吻,獨孤千尋本要動彈準備放毒的手指停了下來,馬車里的少年推開車門,站在車頭,墨發被狂風吹拂的在后肩飛舞起來,邪魅的眼神中依舊很冷勵,雙手背在后腰上,巨人一般屹立在馬車車頭,沉聲說道:“楚家堡醫毒雙絕,堡內一萬有余的勇士個個驍勇善戰,以一抵百,下毒的功夫更是讓世人聞風喪膽,要取我等人的命簡直輕而易舉,但本王有一事不明,在皇城郊外,能勞駕獨孤堡主親自出馬,不惜與大夏王朝公然為敵,也要取本王性命,敢問堡主是為誰賣的命,讓本王死也死的明白”。
突然,砰砰砰的幾聲響動,打亂了這場驚心動魄的對峙,白琦心中一喜,定是動靜太大,驚動了城防,派援軍來了,沒想到竟是一十三四歲的少女,一身水綠色紗裙,手里還捏著一個精致的彈弓,面容清秀,一雙狐貍眼微微上揚,但沒有絲毫的嫵媚之氣,相反非常有靈氣,眉心一顆美人痣,越顯得五官精致,跟成年美人相比,滿滿的膠原蛋白多了一點嬰兒肥,還透露著稚氣。
白琦心中一緊,心罵道,他媽的哪里冒出來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對方是手段毒辣的,讓整個大陸各國都聞風喪膽的楚家堡主人,動不動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下個毒,千百人就嗚呼哀哉了,這丫頭手持個打鳥的彈弓,就敢過來陣前叫囂,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同樣震驚得還有站在馬車車頭的四皇子云襄,仔細端詳著少女小小的身體,手里拽著彈弓,說她拳頭有雞蛋大小都是瞧得起她,這是準備來打鳥的嗎?一點記憶的線被扯開,莫非是她?不可能,她怎么可能還如此頑劣,如此愚蠢。
涉世未深的少女,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橫在云襄與獨孤千尋中間,張開雙臂,頗有種母雞護小雞的滑稽之感,還沒等獨孤千尋發話,少女就朝對方叫囂:“老妖婆,你盡然在皇城外動手傷人,也不問我答不答應?”
驚,大驚,云襄眉頭緊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楚家堡主人行事還要問她個小丫頭答不答應?
獨孤千尋震驚之余,更多的是震怒,這丫頭片子哪里借來的天膽來跟她陣前叫囂,特別是“老妖婆”這三個字,直接觸碰到了獨孤千尋的底線,嘴角一列,惡狠狠得說道:“你,你剛剛叫我什么?”
“老妖婆啊,難道我叫錯了,要叫你小仙女?要不要臉?一把年紀了,沒點自知之明嗎?我年齡尚小還不至于眼瞎,錯把小仙女當老妖婆了”?突然回過頭來,對著臉上毫無表情的云襄說道:“你說,對吧?”
云襄突感兩只無聲的烏鴉在眼前飛過,突然有種想不顧君子風度,不顧皇家顏面得想沖上去錘她兩拳,他本來有計謀于心,與獨孤千尋一搏,獨孤千尋不惜在天子腳下帥三千輕騎截殺回大都的四皇子,這擺明要跟大夏帝國對著干,就這一點而言,楚家堡一百多年來從不與三大帝國有戰事沖突,更不會與南疆,北疆,匈奴有何干戈,偏安于一方,此次行動對于楚家堡來說定是有天大的好處,或者能度過某個特大危機,不惜與整個帝國為敵,為利者逐大,只要他能問出獨孤千尋此行的目的,能獲得什么樣的利益,他就有把握跟獨孤千尋談判,給她更大的利益,保住性命是沒得問題的。誰知這仗義不怕死的小丫頭,三言兩語激怒了獨孤千尋,難保獨孤千尋盛怒之下沖動行事,彈動兩根手指,毒粉散出,自己今兒就撂這兒了,畢竟再丑,再老的女人都是愛美的,怎么可能容忍別人說她老妖婆。
獨孤千尋何時受過這種氣,黃毛丫頭都敢不把她放眼里,有股多年塵封在心底的屈辱感頓時涌上心頭,雙眼微微一瞇,露出陰狠的兇光,一個字一個字得蹦出來:“今天你必須死,一起陪葬。”說罷,十根手指微屈,白琦渾身直冒冷汗,不是說一根手指的毒粉就可以讓三個村莊的人同時斃命嗎?這十根手指一起,會不會殃及整個皇城。
“前輩且慢!”
一白衣鎧甲少年策馬崩騰而來,擋在少女面前,從馬上跳下來,雙手一供,以示禮貌,少年頗有軍人的英姿,眉眼間和少女頗有相似之處,面色凝重,說道:“家妹年幼魯莽,沖撞了前輩,三軍總帥花鶴天長子花月霖,以家父之名,替家妹向前輩賠罪,請前輩息怒。”
花月霖的突然出現,云襄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沒有帶援兵,孤身一人前來,自報家門是什么意思?獨孤千尋此舉連夏皇都不放在眼里,會顧忌花將軍的顏面放自己一馬?花月霖的出現讓他如雷轟頂的是,這個手持彈弓的小丫頭真的是她,怎么六年過去了,還會手持彈弓打鳥這等幼稚行為。
獨孤千尋狠辣的目光漸漸收斂,瞳孔放大,眼里像大海一樣平靜,無波無瀾,一動不動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只有十**歲的不凡少年,嘴角一牽漏出溫柔的笑,只是這笑只有一瞬間就被掩蓋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他人是絕對不會發現的,片刻后,她依舊沉聲說道:“你叫花月霖,那這個小丫頭是...?”
“回前輩話,家妹花月溶,溶兒自小便由父親月霖百般嬌寵,造就溶兒易沖動,魯莽行事,并無意沖撞前輩,請前輩不要與溶兒小孩子般計較,晚輩帶溶兒回去之后,定會好生教導。”
獨孤千尋情緒閃過一疑惑,本想繼續發問,父親和大哥很寵她,那你們的母親呢?母親是否也是寵愛有佳?最終這兩個問題硬生生壓在肚子里,眼睛里不留一絲情緒,手一提馬繩,率領3000輕騎,策馬消失在視線里,花月霖拉了袖中一支信號箭,在空中爆破,發出刺耳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