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堡地處南疆一帶密林深處,因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加上密林多生長形態各異的毒草蟲蟻,僅僅蛇的種類,除了金剛王眼鏡蛇以外,還有其他十余種毒性超強的毒蛇,如:血蟒,黃金蟒,赤尾竹葉青,金環蛇,岡氏竹葉青,鎧甲蝮,細白環蛇…再加上楚家堡有一萬輕騎,個個以一抵百,安防森嚴,外人根本無法入內,有人進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從這片密林上空的溝壑當中掉下來,當初獨孤千尋,和楊權,就是九死一生從上面掉摔下來,被楚洵所救,那么花月溶和楚貞顏救的遇到的那個人,毫無疑問肯定也是從上面摔下來的。
男子一身黑色輕甲,有劃破的痕跡,不過十**歲的樣子,看輕甲的樣式,應該也是軍級較高的軍官,不像是大夏的軍人,更不可能是匈奴軍,只有可能是西隴軍或者大榮軍,年輕俊俏的臉上有些擦傷,胸口有一處斷箭,楚貞顏初步望聞問切了一下,從高處摔下來有植物的沖擊,除了胸口那根斷箭,其余的擦傷都不嚴重,只是碰到了些毒草,有中毒的跡象,處理起來比較麻煩,只有先帶回去。
楚家堡實際上就是隱藏在密林深處的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城,同樣有軍事防御,百姓男耕女織,商貿小販活動頻繁。
屹立在一座小山秋頂上,有一座氣勢磅礴的莊園,這便是楚家堡堡主居住的地方。
楚貞顏脖子上掛了根金剛王眼鏡蛇,就只有讓花月溶扶起那名受傷的男子,可把她累得不行了!
回到了楚貞顏專屬的醫理研究室,楚貞顏開始給男子治傷,療毒。
花月溶在門外長廊等候,她膽子還是有點小,見不得那些血腥場面。
等著等著有些口干舌燥,小狐貍眼開始打量,是不是可以到廚房里順點解渴的,輕搖漫步的聲音緩緩走來,花月溶想都不用想,那是她的生身母親,獨孤千尋,在楚家堡,她沒有再戴面紗,也沒有穿那身紫紅鬼魅一樣的長袍,只是普通的富貴人家夫人的裝扮,她真的跟母親一模一樣,她幾乎都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獨孤千尋并沒有如外界所傳,毀了容,跟母親一樣是個十足十的大美人。
相處一年多,她始終沒有勇氣叫獨孤千尋一聲娘親,獨孤千尋也不強迫她,能后留她在身邊已是莫大的奢求,她只是讓楚貞顏多陪陪她,逗她開心,她只是作為一個普通母親一樣,照顧女兒的日常生活起居,一年多的磨合,獨孤千尋已經知道她的飲食習慣,她喜歡吃糕點類的食物,獨孤千尋便整夜整夜宅在廚房,讓廚娘教他如何制作,不知失敗多少遍,終于可以做出女兒喜歡的味道,還有在夏暑,花月溶有喝冰鎮蓮子羹的習慣解暑,在南疆找到冰并不容易,她便親自帶人外出,研制出可以保持冰不融化的特制木箱,從楚家堡很遠的地方運過來冰,專門命人挖了一個地窖,存放冰塊。
此時她手里托著托盤,上好放著一碗晶瑩的冰鎮蓮子羹。
獨孤千尋也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注視著女兒,給她遞上去,花月溶似乎也已經習慣這樣,獨孤千尋給她什么,她就吃什么,順手接過,一口飲完,透心爽,隨即將碗輕放在獨孤千尋手中的托盤上。
獨孤千尋淡淡一笑,只要女兒愿意吃她的東西,其他的也不想再奢求。
緩緩轉身,望長廊上走了幾步。
“娘親,謝謝…”
獨孤千尋冰鎮一般,停下了腳步,還以為是幻聽,久久沒有動,直到身后再次傳來淡淡的聲音。
“謝謝娘親…”
她的眼睛忍不住滾下淚來,聲音略帶抽泣。
“你…剛剛叫我什么…”
花月溶的淚也滾了出來,緩緩說道:“娘親,您是溶兒的娘親,溶兒不是不愿意認你,溶兒只是不解,既然您沒死,為何不回家,不要爹爹,不要大哥和溶兒,同時溶兒也很矛盾,母親,應該是姨母和小弟的死也是娘親間接造成的,溶兒一時糊涂,現在想來,似乎也不能全怪娘親,娘親,應該是有天大的委屈,和天大的苦衷…”
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樣,她從來沒有奢求過,還能再見女兒,現在女兒留在她身邊一年多,她每天能看到她,能為女兒做她喜歡吃的東西,她已經很滿足了,現在女兒主動叫她娘親,就算死,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