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掃向男賓客,終于在一個亭子里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瞧著亭子的周圍并無幾旁人,他快步走了過去,沖著背影彎腰行禮,“下官見過夏大人。”
這人便是兵部侍郎夏河。
夏河轉過身,見是鄭清陽,本就煩心的他頓時拉長了臉。
“何事”夏河的語氣冰冷。
見他這般,鄭清陽心里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想當初夏河讓他調換隨太子迎娶的護城軍時,可不是這個態度,那時對他又是笑臉相迎又是請他喝酒的,現在倒好,還翻臉不認人了。
見四下無人,鄭清陽靠近了些,道“夏大人,下官知道是誰給汪公公的名單。”
可夏河似乎并不感興趣,他只是瞥了鄭清陽一眼,便不再看他。
“鄭大人與本官說這何用”
“難道大人就不想為死去的兄弟報仇雪恨嗎”
聽鄭清陽言語中別有深意,夏河終于轉過身面對著鄭清陽,他雙手靠背,一改往日的慈善,眼神猶如一把利刃。
“鄭大人可莫要亂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鄭清陽卻不怕他的威脅,他坐在石墩上,笑道“下官求的是財,并非是命,不瞞大人,其實在南宮玉的案子發生后,下官便對夏大人的過往做了個詳細的了解。
不曾想,大人這十年來還真是精彩啊,如果大人一時想不起來,那么下官可提醒你,比如前兵部侍郎之死,又比如吏部侍郎田大地”
夏河心已激起萬重浪,鄭清陽的話令夏河大為震驚。
他環顧四周,幸好并無旁人,他怒斥,“夠了,你說的這些與本官何干”
想十年前,他奉南楚王之命,來大魏做暗探,他殺了夏莊其中的一戶人家,冒用其中一人的身份來參加科舉,這些年他不負眾望,利用職務之便帶近了上千人進京城。
原本想利用南宮玉的死來陷害太子,讓京城大亂,自己好舉兵攻入皇宮,而另一方面,南宮辰父子無詔回京,南楚王趁邊疆無主帥坐鎮時便可攻他們個措手不及。
誰料,南宮雪竟對外宣布南宮玉乃得急病去世,一場兵變竟被暗暗化解。
夏河更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他曾經辛辛苦苦安插進來的人卻毫無征兆的被人一鍋端了。
眼下黑旋風下落不明,而他也危險重重,搞不好已經暴露,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楚清平臨走前曾讓他辦一件事,據說能保他性命。
他卻不曾想鄭清陽吃了豹子膽敢來敲詐他,雖說不知鄭清陽到底握著他多少證據,可這人是斷斷不能留了。
夏河眼里的陰霾顯而易見,“鄭大人,本官勸你安分守己的好,否則一個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鄭清陽又如何看不出來,他佯裝嘆了口氣,“既然夏大人不感興趣,那下官只好把夏大人的檔案賣給汪公公了,說不定他感興趣的很。”
夏河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他記得自己明明把以往的舊檔案給銷毀了,怎么可能還會出現,可看鄭清陽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誆他。
“鄭大人盡管去,本官一向光明磊落,又怎會怕你。”夏河說完,往著宴席的方向走去。
鄭清陽黑下臉來,說實話,他此番不過是在詐夏河罷了,他其實并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