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沒有回她的話,也沒看她一眼,而是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彈奏了起來。
琴音陣陣飄揚,似春風拂過竹林,似雨水淅淅索索,甚是柔情似水,讓人如沐春風,只是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
隨著他的指尖加快,琴音變得急促起來,時而如玉珠彈跳,時而如沖擊在地,琴聲此伏彼起,漸漸倍增,如那駿馬踏水飛濺,讓人聽了心緒不安。
楚瑤半蹲著身子,雙腿已經微微顫抖,她額頭上也冒出細小的汗珠,偏偏懷王彈的這曲目甚長,讓她不敢隨意叫停。
眼看著懷王妃就要支持不住就要摔下來,嬤嬤顧不得許多,她緊忙起身扶住了懷王妃。
“娘娘,你沒事吧”
楚瑤站穩了身子,余光瞥了一眼懷王,“本,本宮沒事。”
她嫁入王府這么久,還從未見過懷王這般模樣,他此刻冷的就像一尊石像,更像寒冬里的水潭,深不見底,遙不可及。
懷王依舊沒抬一眼看向她倆,只是十指撥弄的更加的快,琴音更加的刺耳,突然“嘣嘣”的兩聲,兩根琴弦應聲而斷。
“王妃,不好意思,本王把你的古琴給弄壞了,待過幾天本王讓人再給你送一把過來。”懷王終于抬起頭,一雙猶如桃花般的眼睛掃過她倆,輕啟薄唇道。
楚瑤不敢望他,低著雙眸,“殿,殿下不用了,臣妾再找人修好就是了。”
懷王緩緩起身,慢步來到她的面前,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王妃無須跟本王客氣,只是本王很是奇怪,王妃怎么會彈奏梅花簪的你可別給本王說,這是你偶爾學會的。
梅花簪是南宮玉所譜的曲子,并且她只彈過三次,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會的人更是寥寥無幾,若是楚瑤想要騙過懷王,只怕難如登天。
楚瑤卻并不知這些,她只知這是懷王最喜歡聽的曲子,她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嬤嬤,“臣妾聽聞殿下甚是喜歡這首曲子,所以特意為殿下學了一二。”
懷王忽然張開手指掐住了楚瑤的脖子,他挑著眉一聲冷笑,“聽聞不知王妃是聽誰說的那么你可知本王最恨的是東施效顰,鴝鵒學舌。”
他雖是掐住了楚瑤的脖子,可只是出了五成的力道,所以楚瑤還是能說的出話來。
她原以為自己這番苦心會感動到他,以為他會一如既往的喜歡這曲子,可怎么也想不到他會是這個反應,楚瑤嚇得眼角流下兩滴淚水,雙腿死命撐住,好不讓自己跌下來。
“殿下要是不喜歡聽,那臣妾以后不彈就是了。”
就連旁邊的嬤嬤也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她原先大氣不敢喘一聲,現在見楚瑤被懷王掐住了脖子,慌得跪了下來。
“殿下,此事不關娘娘的事,都是奴婢出的主意,奴婢知道殿下喜歡聽這曲子,所以就,就慫恿娘娘學這個。”嬤嬤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懷王又是一聲冷笑,他手上的勁道多了幾分,可眼睛卻是橫向嬤嬤,“是嗎沒想到你這賤奴的膽子這么大,本王竟不知你究竟是本王的奴婢,還是王妃的奴婢,本王的書房還真是誰都可以進呢。”
聽了這話,嬤嬤渾身直冒冷汗,對著懷王磕了好幾個響頭,“殿,殿下,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饒過奴婢這一回吧”
嬤嬤心驚膽戰,冷汗直冒,她不明白懷王怎么這么快就知道琴譜是她偷來的。
懷王喜歡這首曲子懷王府里的人都清楚,她曾問了好些人都說不知哪里有這個琴譜賣,眼見沒有地方可以買,嬤嬤只好鋌而走險,她知道懷王的書房里一定會有,所以才壯著膽子偷了出來。
只是她重抄了一份,把原先的琴譜放回去了啊,按理說懷王不應該發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