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爐里偶爾發出的“噼啪”聲,既嬌又嗔,疊音重重,尾音纏繞,就像一把彎彎的鉤子,聽在耳里讓人百爪撓心。
轉眼就到了亥時,賓客們喝的興起,有的人終于想起新郎官為何還未曾現身。
“唐大人這是掉茅坑里了嗎怎么還未過來”蘇朗端著酒杯,打了個飽嗝,對著眾人說道。
今日恰好輪到他休息,這才能來唐府喝喜酒,他還等著跟唐慕白來個不醉不歸,怎料與南宮寒喝了半天,他唐慕白愣是沒見人影。
和他對面的王偉義嘴角微微一笑,“這大喜的日子,蘇統領還是注意一點的好。”意思是說蘇朗說話過于粗魯了。
懷王桃花眼笑瞇瞇,道“這有什么關系,蘇統領為人豪爽,誰人不知,駙馬又何必在意小節。”
他向眾人舉起酒杯,朗朗道“來,本王敬各位同僚一杯。”
這桌的所有人紛紛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懷王向來酒量不錯,只是瞧他臉色白皙,便知他今日沒喝幾口。
王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正想夾菜時,突然腦子里閃過一個念頭,他抬頭望向眾人,說道“該不是唐大人入洞房了吧”
“這,這怎么可能,現在時辰還早著呢。”蘇朗為王英的這個想法感到可笑。
也是,哪有這么早就入洞房的,況且他們還沒鬧洞房呢。
他旁邊的賢王緊捏著杯子,盯著桌上的菜肴一言不發。
蘇朗瞥了王英一眼,“我記得王大人成親的時候,是半夜回的房吧”
“還有駙馬爺,我記得駙馬爺成親的時候進洞房最早。”
王偉義臉色微變,他的余光瞥向和長公主同坐一桌上安然,瞬間眸色暗淡了下來。
這桌的人年紀相差沒有太大,而且官位也沒有太大的懸殊,有人成親都會相請。
只不過像蘇朗這么好記性的還真沒幾個,別看他在魏帝面前三緘其口,可一旦聊起家常來就跟個話癆似的,再加上喝了許多的酒,這嘴巴也就沒個把門的。
這也多虧他是在魏帝面前當差,眾人才不跟他斤斤計較。
蘇朗說的興起,呵呵一樂,又道“還有懷王殿下,那天喝的是醉醺醺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王英瞧著懷王的臉色,知他甚是不爽,忙岔開話題,“你們瞧少將軍,還真是能喝。”
此時的南宮寒正與兵部刑部的眾人拼酒,瞧他眉眼含笑,那高興勁不比新郎官少。
“我知道了,定是唐慕白讓這大舅哥替他擋著眾人,而他自己卻跑去洞房了,這小子還真是狡猾。”蘇朗一拍腦門,終于明白了過來。
王英卻也是個愛起哄的,他放下杯子,“那可不行,咱們都沒鬧洞房,他怎么就開始了呢,可不能讓他這么順心如意。”
蘇朗見有人附和他,隨即起了勁,“走走走,咱們去新房鬧鬧去。”
“鬧洞房了,大伙趕緊跟上。”他那大嗓門一喊,立刻有人跟了過來。
南宮寒聞言,快步走了過來,他手里拿著酒杯,沖蘇朗舉起,笑道“蘇統領,剛剛你我才喝了一杯,實在不過癮,來,小弟敬你一杯。
蘇朗只好停住腳步,他重新拿起桌上的酒杯,亦是笑意盈盈,“既然是少將軍敬酒,我豈有不喝的道理,來,干了。”說完,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