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正是大理寺少卿唐慕白。
可前世只有汪全和無影閣的人來,根本沒有他啊!
就在南宮雪轉身的瞬間,唐慕白手上的傘晃動了好幾下,就連他那薄薄的嘴唇也止不住顫抖起來,天知道,此刻他的心有多激動,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就如枯木逢春,旱苗遇雨,他忍不住熱淚盈眶,隨后,又低頭抿嘴一笑,那笑容里充滿了感激和希望。
“丫頭,你可還好?”
南宮雪蹙起眉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前世,他倆不熟,怎的今日喚她丫頭?
此時一身素衣的南宮雪,發如墨,膚如雪,眼如星辰,身如楊柳,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見了都會生出疼惜之情,偏偏唐慕白卻對著她笑了,還是特別開心的樣子。
她暗自冷笑,果然是物以類聚,不枉是新帝身邊最無情無義的一條狗,南宮雪抬頭直視他的雙眼,面無表情,冷冷道:“不知唐大人深夜偷偷來我將軍府,所謂何事?”
唐慕白微微一怔,心直直往下墜,因為她的眼底充滿了怨恨,她眸中的寒光令他以為自己看錯眼了,曾經的她,活潑開朗,善良可愛,可眼下的她除了濃濃的戾氣,哪里還有半點陽光之氣。
興許是南宮玉的慘死,對她打擊太大,所以性情大變,這般想著,唐慕白釋然。
他靠近了些,低頭看向南宮雪,柔聲道:“夜深忽夢當年事,醒來掛念夢中人。”
南宮雪還沒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便感覺唐慕白的手挽住了她的腰身,與他緊緊貼合在一起。
“丫頭,我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
南宮雪大驚,本是蒼白的臉瞬間緋紅起來。
她卯足勁推開他,后退了好幾步,疾言厲色道:“唐大人請自重,女子名聲堪比性命還要重要,唐大人此舉,莫不是要害我性命?我自問,從未得罪過大人,大人何故對我如此?”
打他出現的那一刻起,南宮雪就感到莫名其妙,前世今生,她和他根本就沒什么交集,更談不上熟悉,她曾一度以為,唐慕白是個斷袖,所以才會獨身在新帝身邊多年不離不棄。
可他剛剛到底是什么意思?這個時候,他還未成為新帝身邊的走狗,按理說不會是新帝指使來的啊。
雪花飄飄搖搖,紛紛落到她的發絲和雙肩上,縱然披著厚厚的氅衣,此刻已是凍得臉紅耳赤,唐慕白心里暗罵:一幫狗奴才也不知死哪去了,竟然任由自家主子受這風雪之苦,連個手爐都沒準備。
他卻不知,之前為了保密大將軍回來的事,丫鬟們都被老管家叫到別院去了,而小翠也被南宮雪差去辦別的事。
唐慕白依舊握著傘,他走到南宮雪的身邊,替她擋住落下的雪花,“諾大的一個將軍府,為何沒人來照顧你?萬一著涼受寒可如何是好,我送你回屋里去吧。”
他的手指白而修長,極其好看,只是這好看的手卻試圖牽南宮雪冰冷的小手。
南宮雪有些懵了,但看唐慕白毫無羞愧的臉,不免怒氣更盛,她眸色一沉,狠狠甩開他的手,“大人是見我無親人在旁庇護,故欺我年少無知嗎?不曾想,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竟是這種卑鄙齷齪無恥的小人。”
唐慕白并不惱,此生他哪怕是厚著臉皮耍無賴,也要她成為自己的枕邊人。
他原本以為,深愛一個人,就該愛她所愛,就該成全,可是事實證明,他徹徹底底的錯了,所以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與其為了她的幸福而放棄她,還不如留住她,為了她的幸福而努力,這一世,他再也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
“丫頭,你聽好了:我,唐慕白,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都不宜再與他糾纏下去,南宮雪強壓住心里的怒氣,伸出手,做出送客的姿勢,“大人若無別的事,那就請回吧。”
哪料到,他非但不走,反而再一次挽住她的腰,“汪公公馬上就到,我替你解了圍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