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拉著南宮雪的手,想問什么,眼淚卻嘩嘩的流,她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他也是聽命行事。”
南宮雪本也無意責罰他,“起來吧,讓忠叔送些吃食過來。”
幾人來到廳堂,各自跪坐在厚厚的蒲團上,陳管家領著一幫丫頭,抬火爐的,端茶水的,端點心端水果的,最后面的小紫拿著兩個手爐,一個交給老夫人,一個交給南宮雪。
陳管家走到南宮雪面前,微微彎腰,“小姐要是沒別的吩咐,老奴就先忙去了。”
想到陳管家一晚上沒睡,南宮雪也不忍責罵他,“忠叔還是先去歇息一會兒,這幾天可有得忙活,別累壞了身體。”
“老奴知曉。”陳管家又對老夫人行了一禮才退了出去。
老夫人握著暖暖的手爐,看著陳管家的遠去的背影,不但絲毫沒有怪罪他為難自己,反而暗嘆他的忠心。
她想起南宮玉,眼眶不禁又充盈起來,“雪兒,你姐姐命好苦啊!眼看就要進東宮享福,怎么,怎么就走了?”
她轉頭瞥了南宮靖一眼,盡是埋怨,“我說早該來看看,偏偏你說婉兒的事要緊些,害得我連玉兒最后一面都沒見著。”老夫人捏著帕子直抹淚。
南宮靖嘆了口氣,他故意瞞著老夫人,就是不想讓她知道南宮玉慘死。
雖說祖母并不是雪兒的嫡親祖母,可她對大伯父一家如同己出,疼愛并不比他們少,若她知道玉姐姐是遭人殺害,指不定鬧出什么事來。
南宮雪低頭垂眸,望著火紅的炭火,喃喃道:“也許這就是姐姐的命。”
她歷經姐姐兩次死亡,卻無法救她,難道真的是命?
可為什么她能重活,而姐姐如此聰慧美麗的人不能?南宮雪有些迷茫。
老夫人卻道:“什么命不命的,當初我母親到寺廟里給我算命,大師說我性子粗魯野蠻,這輩子注定孤苦伶丁,我偏不信,二十六歲那年,我在城中見到你祖父回京訴職,就喜歡上了他,那時我天天變著法兒找他,雖然過程有些艱難,可后來還不是追到了你祖父。”
想到命喪沙場的老將軍,老夫人一臉的自豪,只是眨眼間又沉下臉來,“說起你祖父,每每夜半醒了,我就恨不得把他從墳墓里拖出來罵一頓,要不是他死活不肯多納幾個妾室,南宮家族又怎會人丁單薄,現如今出點事連個幫手都沒有。”
老將軍的先夫人蘇氏,只生了南宮辰一個,就因病去世,而老夫人也只生了南宮言。
還記得老將軍年輕時,老夫人就常說要給他納妾,可老將軍說,娶了老夫人已經夠對不起蘇氏,他不能再對不起老夫人,所以,不管老夫人怎么勸,他都不肯納妾。
南宮靖知道祖母話多,生怕把話題扯自己身上,他開口,“祖母,現在是說玉姐姐的事,你老扯哪去了。”
“還有你爹,就只生了你和婉兒,放著好端端的官不做,偏要去做什么教書先生。”
老夫人本想數落南宮辰,可看著南宮雪,于心不忍,她只好指著南宮靖,“還有你,都二十四歲了,還不成親,一天到晚瞎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