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瞧著南宮雪雙眼似要噴出火來,小翠有些害怕。
南宮雪望著這個極善偽裝的男人,他總是利用自己是宮女所生,不討魏帝喜歡,在宮中又常常遭人欺負,以此來博取他人同情,殊不知,他俊朗的皮囊之下隱藏著多惡毒的心。
當初,自己就是被他這可憐巴巴的模樣給騙了,有的時候,心過于善良并非是一件好事。
如今細細看來,他的眸色很沉,隱約透過一絲絲的薄涼。
南宮雪心里冷笑,裝?誰不會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又有何難?
思至此,南宮雪瞬間變了臉色,“沒有,我只是,只是突然想起姐姐而已,剛才失禮了,還望殿下恕罪。”她微微彎膝行禮,神色凄慘,可憐兮兮。
一旁的唐慕白凝視著南宮雪變幻莫測的表情,心存疑惑,有那么一眼間,他覺得她也像自己一樣,重生了,否則剛剛她看賢王的眼神為何如此憎恨。
賢王松了口氣,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開來,南宮玉慘死,她心情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大小姐的事還望你能看開些,莫要過度悲傷,活著的人才更為重要,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來找我,我一定竭盡全力。”
南宮雪垂頭斂目,小聲道:“有勞賢王殿下記掛”。”突然,她眸中寒光一閃,伸手摸向頭上的發簪,她沒記錯,今晚戴的是支長長的銀簪。
“唉!”唐慕白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大聲嘆了口氣。
他星眸微轉,把咬了好幾口的糖人遞給南宮雪,甚是惋惜,“既然你的心里苦些,那這糖人還你,吃了至少口里是甜的。”
眾人紛紛像看怪物般望著他,哪有人把咬了的東西給別人吃的,更何況這人還是堂堂大理寺少卿。
旁邊幾個灘位上的小販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后,連大氣都不敢喘,那位老伯更是不敢催南宮雪付錢。
見唐慕白似乎與南宮雪十分熟絡,賢王心生不悅,這陣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唐慕白好像跟他生分了許多。
他露出淡淡的笑容,從寬大的衣袖里掏出一粒碎銀,扔到賣糖人的攤位上,“雪兒喜歡吃,再買一個就是了。”
“不用浪費銀子了,這個就挺好的。”南宮雪紅著眼眶,愣是接過唐慕白手里的糖人,放入嘴里。
她看了眼彎腰低頭的老伯,這才想起還沒給錢,“唐大人,我剛剛買了兩個糖人還沒付銀子,既然你也吃了,那你付吧。”
唐慕白雙手掐腰,本還挺高興的,聽到要他付錢,頓時拉長了臉,大喊,“你南宮家這么有錢,不差這幾個銅板吧?小翠,小翠,你趕緊過來給錢啊。”
南宮雪沒再理他,更沒看賢王一眼,邁開大步往天仙樓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眼眶里的淚水如珍珠般滑落下來。
咸咸的淚珠與糖人混在一起,咬在嘴里甚是苦澀,原本以為,自己早就準備好與他再次見面,可沒想到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既懊惱又心痛。
若不是剛剛唐慕白給她糖人,她只怕真的會忍不住拔出頭上的銀簪刺向賢王的胸口。
小翠見她淚流滿面,極力忍隱著不讓自己哭出聲的模樣,很是心疼,同時又不明所以,“小姐,你這是怎么了,你別嚇我啊?
是不是唐慕白惹得小姐不高興了,如果是,那咱們讓葉誠揍他一頓,或者,或者到皇后娘娘那里告他一狀,就說,就說他當街輕薄小姐,吃小姐豆腐。”
小翠急得滿臉通紅,口無遮攔。
葉誠大步上前,擋住南宮雪的去路,他彎腰,雙手抱拳,道:“小姐,縱然我葉誠打不過唐大人,但我愿為小姐出那一口怨氣。”
此時已走了好遠,南宮雪終于停下了腳步,她含淚苦笑,“我只是睹物思人罷了,你們不用擔心。”
現在就這么沉不住氣,以后又如何與他們斗,又如何實現姐姐的夙愿?南宮雪在心里暗自責怪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