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曦不敢再說話,值夜宮女和太監是嚴謹在中殿或殿外說話的,如果讓皇帝或別人聽到了就會挨罰,況且此刻皇帝還醒著。
寢房里面的說話聲停了,不一會傳來了陸小婉嬌柔的聲音。
“三郎,痛,輕一些。”
“你這小狐貍精,吊朕胃口二十多天了,不能輕饒你。”
“奴家再也不敢了,三郎好生厲害。”
“乖,對,就這樣。”
……
陸小曦的臉已經臊紅的不能看了,雖然聽過花魁娘子教那些魅惑君王之術,可沒實際操做過,她沒想到會這么大動靜,她在外面聽得真切,姐姐這是把花魁娘子教的那些完全用上了。可她這聽墻根的人倒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尤其是這嚴歡還在身邊,可這會再躲已經晚了,要離開必須經過中殿,可中殿里有一堆宮女太監呢,這會來回跑更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快后悔死跟著嚴歡來到廊檐下了,懊悔加上不知所措,讓她背對著嚴歡使勁絞著自己的衣袖,驀然間耳朵被輕輕捂上,身后傳來熟悉的蜜合香味道,嚴歡捂著她耳朵,身體跟她保持著禮貌的距離,她耳上的手溫熱而有力量,周圍變的安靜,她也逐漸平靜下來。
陸小曦心里已經隱約明白,凈身是怎么回事,嚴歡總是說自己一個閹人不能對她怎樣,便是指的這樣吧。
自己剛聽了片刻便浮想聯翩,浮現出花魁娘子給她們看的那些春宮圖,而嚴歡竟然毫無反應,顯然已習以為常,還刻意與她保持著距離替她捂耳朵,應是凈身斷了欲念才能這樣鎮定吧,可那些去胭脂樓找姑娘的太監又是怎么回事?她想不明白。
過了很久,嚴歡終于把捂著她耳朵的手松開了,嚴歡拽著她的手走到殿門口,小聲說道:“可以出去了。”
中殿正一片忙碌,宮女們有端著銅盆送水的,有送恭桶的,有送茶水的,還有換寢被的,陸小曦趕忙溜了出去,嚴歡也出了中殿。
下了臺階陸小曦又走到那棵掛滿彩燈的海棠花樹下,嚴歡緊隨著她走了過來。
陸小曦的臉又紅了,嚴歡看到她心里覺得可笑,可一貫的隱忍讓他絲毫沒有表露。
陸小曦說:“剛才我不知道會那樣,謝謝你。”
“今后會經常這樣,習慣了就好了,總不能每次都捂耳朵。”嚴歡說道。
陸小曦咬著嘴唇說:“嗯。”然后卻掉了眼淚。
嚴歡看到陸小曦掉了眼淚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身上沒有糖,以前她哭鼻子都是給她顆糖吃來哄她的,如今只干巴巴的說道:“怎么哭了!”
“姐姐就這樣被皇上占了,皇上比我們的爹爹還大!從前父親母親想讓姐姐嫁個讀書的公子,夫唱婦隨的過一輩子,哪知道會這樣。”
“令姐進宮時就應該想到這些了,我很佩服令姐。”
“嗯,姐姐比我強,不像我什么都做不了,還天天讓姐姐為我操心,我真沒用。”
“別那么說自己,令姐希望你過的好,等令姐封了妃,你便可以出宮嫁人了,到時哥哥幫你尋個好夫婿。”嚴歡聲音暗啞的說道。
說罷這話陸小曦卻哭的更厲害了,嚴歡把自己的帕子遞給她說:“這帕子是新的,我沒用過。有什么心事能跟我說說嗎?看我能不能幫你?”
陸小曦擦了擦眼淚道:“我不嫁人,就想一輩子跟姐姐在一起,我嫁了人下輩子海子哥見了我就不要我了。”
他的心又被重錘狠狠擊了一下,澀澀的說:“要,怎會不要。”
他不再能哄哭泣的陸小曦,謊稱有急事,倉惶走出了華宸宮的宮門,陸小曦追出宮門時,他已消失在蒼蒙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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