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明白了什么是秀色可餐。
擦臉和洗手陸小曦也一并包了下來,她好喜歡他修長白皙的手,有時會伸出自己的手比一比看誰的大,結果自己的手在他掌中就像個孩子的手。每次在水中,陸小曦細滑柔軟的雙手撫摸他的手時,嚴歡都不由自主的縮回來幾次,他覺得自己的手太臟,怕把她的手也染臟,可陸小曦每次都會把他的手再拿回來放到水里認真撫洗。
陸小曦讓人搬進來的小木床每晚都會放到架子床很近的地方,這樣嚴歡如果晚上叫她,她便不會聽不到,可嚴歡哪里舍得晚上叫她,他側身就能看到她,于是他經常整夜不睡,看著她酣睡的樣子。然后忍著痛扶著床架起來,給她蓋蓋蹬開的被子,親吻她的面頰和額頭。
在靜謐的夜里,熒微燭火之下,他親她的額頭和臉頰時,多想讓時間就此停下,讓這心的萌動變成永恒。
在陸小曦精心照顧之下嚴歡第六日便坐了起來,兩只手臂都能自由活動,吃飯時用一個楠木小幾放到床上,她倆便能一起用餐,于是冠京樓的主廚杜嫂便每日乘一輛青布馬車,來嚴府送膳。
上次在東廠他們一起用的午膳,那時陸小曦便夸贊杜嫂做的飯好吃,這次她既然在自己身邊,便讓她每日吃的開開心心的,于是嚴歡又成了陸小曦的布菜者。
陸小曦十分驚奇,若說嚴歡第一次點的菜都是她愛吃的屬于湊巧,可次次點菜都這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倆口味驚奇的相同。
嚴歡吃飯慢而且吃的少,而陸小曦則狼吞虎咽,所以每次都是嚴歡照應著陸小曦吃完,自己才吃她剩下的。陸小曦經常很不好意思,可嚴歡卻說習慣了。
陸小曦以為是嚴歡在皇上身邊這樣習慣了。哪里知道,他說的習慣了,是她小時候在他身邊,他一直是這樣在帶她。她從小便喜歡吃帶甜味的菜,嚴歡點的便是這樣的,所以她覺得是嚴歡跟她口味一樣,其實嚴歡根本不吃甜食,所以每頓飯都吃的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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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歡能坐起來后陸小曦便悶不住了,在侯府幾年陸深給她們單獨辟的院子,很少讓她們出門,到宮里規矩多,她更不敢亂跑,這些年陸小曦沒有一天開心的。嚴歡早就看出來了,猜也能猜出來這些年陸小曦不在自己身邊,是怎樣過來的,于是把小滿叫了過來。
小滿被叫,忙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嚴歡房里,嚴歡靠在迎枕上說:“你去帶陸姑娘去園子里轉轉認認路,若走的累就找個抬椅。”
“好我帶著嫂子好好轉轉!”小滿說。
陸小曦本來想插話,一聽嫂子倆字立刻羞紅了臉,走了出去。
嚴歡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讓叫嫂子,你是不是真想讓我把你的舌頭割了?”
“不叫不叫,哥,我看啊,你倆早晚的事,你看陸姑娘看你的神情,你只要提,她沒個不同意的,你說你考慮那么多干嘛?”
嚴歡拿起床上一本書便朝小滿砸了過來,小滿躲過后,看嚴歡真生氣了,趕忙說:“哥,別生氣,我不說了,我這會就去找抬椅,咱們這園子要讓陸姑娘走路,還不得把她累著了。”
見小滿出去了,陸小曦才進去,剛才那一聲嫂子讓陸小曦的臉上那點緋紅還未散盡,進來看到嚴歡竟然有些尷尬,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不悶的,不用出去。”
“你得熟悉熟悉,今后在宮里悶了便來家里住幾天。”
“家?”陸小曦已經很久沒聽到過家這個字了,怔到了那里。
嚴歡看她神情不對趕忙解釋道:“我說的不是小滿說的那個意思,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把我當親哥哥,這里便是你的家。”
陸小曦滿是水光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篤定而認真,沒有一絲躲閃,一絲羞澀。
這次卻輪到嚴歡慌亂了,他躲開陸小曦投來的篤定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