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狂風暴雨倏然而逝,像來的時候一樣突兀。天地間太平了。但他們都已經狼狽不堪。其實,毛少華平時衣衫不整慣了,再糟些也算不了什么,但謝圣嬰平時穿著講究,打扮用心,這下可慘了,就像套著衣服從浴缸里撈出來似的。毛少華回頭一望,忍不住笑出聲來。
謝圣嬰累得實在不行,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毛少華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頓生惻隱之心,想走過去攙扶她。謝圣嬰卻火氣很大地一把推開他。毛少華覺得很不是滋味。回家的路上兩人都惱了,一聲不出,臨別也不說再見。
自從這次不愉快的遭遇之后,他們有一個多星期沒見面了,心里都把對方嚴厲地批判了一番。但彼此不見面就像是在懲罰自己,他倆又悶得發慌,胸中的怨氣也就自行消散了。照舊是毛少華主動上門道歉,謝圣嬰也不抗拒。兩人又和好如初了。
一天,毛少華下班回來,在一條鄰近的街上看見謝圣嬰跟馬鈺辰親熱地談著話。毛少華臉都發白了,一直盯著他們看,直到他們消失在街頭的拐角。他們沒有看見他。他回到家里,仿佛烏云遮住了太陽,一切都變得黯淡了。
第二天見面的時候,毛少華起初什么也不說。等他倆轉悠了快半小時,他才僵硬地說道:“昨天我在十字街頭看到你了。”
“哦!”謝圣嬰吃了一驚,接著她的臉紅了。
“不光是你一個人。”
“是的,我跟別人在一塊兒。”
毛少華咽了口唾沫,假裝若無其事地問道:
“跟誰呢?”
“馬鈺辰。”
“哦!”
毛少華停了一會又說道:“你跟他常見面嗎?”
“他有時會來找我。”
“你也會去找他嗎?”
“有時候也會。”
“哦!”
謝圣嬰想換個話題,指了指樹上正在啄食的鳥兒。于是他們便扯到別的事去了。十分鐘以后,毛少華忽然又問:
“你們倆關系很好嗎?”
“你說誰啊?”謝圣嬰問道。其實她心里很明白說的是誰。
“你跟馬鈺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