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書抱著化長今,夜色蒙蒙中,他足尖點在一個一個屋頂的青磚白瓦上疾行,遠處明月的巨大的圓盤將他的身影印在上面,仿若是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走動。還有不盡的高墻楊柳,桃花依舊。
突然,眉頭一直擰在一起的化長今在懷里掙扎一下。
喲,可以啊,居然遭得住毒醒過來。
祝淮書輕笑,隨即立刻停下來,察覺她要睜開眼,旋即搖身一變,變成堯玉京的模樣。
化長今抬眼望著他,兩人四目相對。
“堯玉京?你救我的嗎?”
“嗯,是吧。”祝淮書散漫道。
化長今感覺渾身上下癱軟無力,而且頭痛難耐,感覺暈頭轉向。她想抬手扶住,但是苦于沒有力氣,干脆靠在他胸膛上,因為沒用力,腦袋是撞上去的。
祝淮書:……
“你要送我回家嗎?”她問。
祝淮書:“是啊,不然把你扔大馬路上?那多不好的。”
內心:其實早就想把你扔在馬路牙子上了。
突然,化長今一用力,狠狠抓住他抱住她的手掌。她雙眼之中還有些倔強。
“我是偷逃出來的,他們會罰我的……”化長今半是乞求。
祝淮書一臉無所謂:“你只要說你是思母親心切,所以才跑出來的看一眼。你放心,只要這樣說,就算是青天大老爺過來了,那皇帝都不會動你分毫。”
化長今手松了松,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她明天就這么辦。
咦?
她有抬頭看他:“怎么覺得你今天變了個人似的?”傳聞中溫潤如玉的陌上公子堯玉京,什么時候也會用這種吊兒郎當的語氣說話了?平日里那么守規矩,居然還會愿意教她騙人?
“哦,是嗎。”祝淮書臉不紅心不跳,毫無半分即將被揭穿的心虛,“你要允許我擁有不同個性的權利,對吧。”
嗯。化長今認同的點頭。就算不允許,她好像也干預不了別人如何選擇個性。
祝淮書感覺靠在自己胸口上的力度大了一點點,嫌棄地搖頭。果然還是身骨不強勁,抵抗不住巫族的毒啊。月色之下,桃花樹上掉落一朵桃花,桃花上掉下一朵花瓣,仿若攜帶星光地落在她心口。
他抬頭,眼前正好就是十四橋。
整個東市雖然鬧騰,但是也不好找出一個醫館可以抓藥的。他一間一間找,從東市跑到西市,才總算找到一家大半夜不關門的藥店。
藥店店家是個中年肥胖的大叔,腦袋上系著一根布條子,衣服也是最樸素的平民百姓的樣式。他正趴在賬臺前,旁邊一盞油燈提供光亮,一只手拿著算盤,另一只手一會指賬本,一會兒撥弄算盤。
“啟菱草,三株;蘭嬰花,十五朵;孔苓,五附……”
“喂。”祝淮書拍拍他面前的桌子,他不耐煩地排開他的手,繼續算數。
嘿?
“賺錢了賺錢了!”祝淮書在他書上打,這家伙眉頭一皺,干脆端著算盤轉到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