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王躺在地上,兩手一攤,解釋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帶他出去,就是賞月,喝酒,沒想到出了點意外,他胸口被砸了一下,剛開始還沒事,上了馬車開始不對勁,吐了口血。”
“吐血?”鳴珂眼淚都要下來了,趴在床榻邊,關切的看著安卓希,然后要一起切齒的指著榮王,“榮王是吧,我家少爺頭上的傷,也和你有關吧,你說我家少爺怎么就那么倒霉,偏偏招惹了你!本來好好的人,昨日傷了頭,今日又不知傷了哪里,你記著,若他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鳴珂就算追到皇宮里,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榮王輕嘆一聲,“我已經讓人去請最好的大夫了,你放心吧,他不醒,我是不會走的。”
“算你還有點良心!”
鳴珂是個粗手粗腳的大男人,照顧人都不會,只能圍著床榻亂轉,榮王見他著急的樣子到心生幾分憐意,拿出自己的手帕,沾了水,為安卓希擦拭掉嘴角的血跡。
血水沾染了整張手帕,都沒有擦干凈。
榮王看著安卓希閉著的雙眼和微弱的氣息,心疼不已,很是自責,要不是自己偏拉著他出去,也不會弄成這樣,要不是自己一直出口輕浮,以激怒他取樂,昨夜他也不會大動肝火,還受了傷。
現在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他們倆還沒來得及好好坐下來說說話呢,就已經結下這樣的梁子。
鳴珂端著新燒的熱水進來,又如熱鍋上的螞蟻,從門口到床邊,來來回回,榮王將滿是血的手帕扔到水里,透亮的水,立馬就變得鮮紅。
擦了三遍,總算將臉擦出點原來的樣子,可他和那日月光下的偏偏若仙的樣子,大相徑庭,如今的安卓希躺在那里,面色慘白,一動不動。
這不該是他有的樣子,榮王暗暗掐著自己的手,眉頭緊皺。
一炷香的時辰未到,裴南背著一位須眉皓然的老者,從后墻跳了進來。鳴珂聽到聲音,出門查看,見裴南累的兩腿發抖,一個身材微胖的白發老者,好像是嚇到了的樣子,在他背上顫顫巍巍的。
“這就是你找的醫者?”鳴珂看他的一把年紀,還嬉皮笑臉樣子,一點都不穩重,有些質疑的問。
“鳴珂,別擋路!快讓喬大夫進來!”榮王一把拉過鳴珂,讓出了進屋的路來。
那老者剛才還在裴南的背上哆哆嗦嗦,現在到利索起來,一下跳到地上,蹬蹬腿,伸伸胳膊,又活動了幾下老腰,好一會兒才說:“哎呀,這一路顛簸,我這身老骨頭都要散架子了,究竟是誰要死啦?這么晚還把我從被窩里拉出來?”
他居然說安卓希要死了!
鳴珂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指著喬大夫的鼻子大罵,“放你娘的狗臭屁!哪里來的老頭,莫不是吃來狗屎,居然能說出這么難聽的話!”
罵了幾句,仍然不解氣,看著老頭的臉就想生氣,要不是被裴南一把抱住,他就要跳起來打人了。
老頭被罵了竟也不生氣,直接無視了鳴珂,直接朝榮王走去。
榮王也一反常態,不再嘻嘻哈哈,而是一本正經,起身規規矩矩的行了拱手禮,鳴珂看著奇怪,就連裴南也沒見過榮王這樣。
喬大夫捻著自己的白胡子,手里還拿著那枚石頭的枇杷,打量了一番,好像看什么新奇的物件,又極其嚴肅的問道:“是你叫他去請我的?”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