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干什么!快走開!”肖若塵在城墻上及時射出了一箭,正中戎兵的手腕,戎兵的刀偏離了原定的詭計,往邊上偏了三寸。
顧遠山猛地回過神來,抬起腳往前用力一踹,借著踹了一腳戎兵的力,身體往后一翻,成功躲過了身后另外一個戎兵的一記橫劈。這種情況,不能說是一個人的潛力大爆發,只能說是命不該絕,幸運至極。
“小心旁邊!別大意!”城墻上擔任弓箭手的肖若塵看著在關門外這么大意的顧遠山,真的是捏了一把汗。
顧遠山剛剛躲開了致命的兩刀,這邊上的一刀卻是難以避開,只能生生的挨了這一刀,不然怎么說顧遠山運氣好呢,這一刀也只是劃了他的右手手臂一刀,雖然傷勢確實重了一點兒,但是這至少沒有前兩刀來的致命。
“嘶。”顧遠山疼出了聲,為了避免那個戎兵向他砍過來的第二刀,他順勢往地上一倒,再往邊上打了一個滾,成功避開了這一刀。
而城墻上已經作為弓箭手的肖若塵也沒辦法只顧及他一個人,而是往遠處源源不斷向前沖過來的西狄戎兵不斷地重復著彎弓、搭箭、發射,這三個他這三年日復一日練習的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的動作。
一支支箭矢插進了西狄戎兵的胸膛,可是就這么幾個弓箭手,怎么可能弄死這么多壯碩的敵軍,眼見著敵人越來越多,熵朝的援軍卻遲遲沒有來增援。
顧遠山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雖然都不是什么致命的傷口,但出血量都非常驚人。若是再等不到援軍的到來,那這些熵朝關外奮力拼殺的將士們可就只能把命丟在沙場了。
顧遠山的眉骨那個地方因為剛剛為了躲開隊友倒下的身體,被地上的尖銳的石頭劃破了,臉上的血就是來自被劃破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可憎。
“援軍到了!”不知道城墻上那個士兵的視力這么好,放聲大喊。
原本關門外的顧遠山都已經準備放棄了,右手流著血,全靠手里的一柄劍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眼前似模糊非模糊,呼吸急促。
在聽到援軍到了的時候,才猛地松了一口氣,可他本來也是靠著這么一口氣撐著活下去,如今這口氣松了,自然就倒在了身后的血泊中。
而熵朝的軍隊一聽來了援軍,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沸騰起來了,勇猛的一路追擊敵軍。
戎兵看這陣仗,明白是對方的援軍到了,怕被敵軍堵住撤退的道路,著急忙慌的收了兵。一場戰斗,非死即傷,兩軍都傷亡慘重,慘淡收場。
肖若塵急忙下來扶起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顧遠山,嘴上說著嫌棄,動作卻很麻利的將人帶回了軍營,特地拉了一個軍醫幫顧遠山這小子處理身上的傷口,讓他開了一副藥貼,他按著軍醫給的藥方去城里的醫館抓藥。
小小年紀,第一次經歷了這么驚險的幾次徘徊于生死邊緣的戰斗,顧遠山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他想上戰場殺敵的斗志了。現在的他,只是懷念幼時在觀曦村里,哪里有殷嵐妹子等著他回去,哪里有阿爹、阿娘盼著他好好活著,他想走,他知道只要他敢走,他就一定會被通緝,但他卻有活命的機會,可要是留在這兒不走,那他一定挨不到活著回去的那一天。
逃,他必須得逃。只有逃了,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