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非夢,是醒非醒,如夢幻泡影,醉生夢死。
殷嵐再一次拿出了當初那個錦盒,里面的玉佩當初尹璇璣早就將它拿出來掛在了殷嵐的腰上,里面只有一本當初的舊書,和一塊師傅的錦帕。錦帕上繡了一個君字,師傅您到死還念著這個約定對嗎。
這個七年之約是尹璇璣在傳授給她功法之前特意叮囑的,這段往事她曾經在剛到玄機閣養病的時候有聽下面的人講起來過,當時她只當是些底下人亂嚼舌根,編些段子來打發無聊的時日,卻不想這些故事竟是真的,都是師傅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可沒想師傅竟記了那人一輩子。
也不知道對方還記不記得這個七年之約,若是忘了,那還真是替師傅她老人家不值,若是記得,那她又能怎樣呢?師傅已經走了,這個約注定是個悲劇。
算了,想這個干什么,這關山,去了便是。
月光下,沙城軍營的馬廄里,顧遠山依偎著他的小馬駒,借著明亮的月光爭分奪秒的讀著那本將軍給他的兵書。其實這書顧遠山已經讀了好幾遍了,可每一次讀,這本書總能給顧遠山帶來不一樣的領悟,肖若塵每次看他讀本書讀成這個樣子都會笑話他是個書呆子,顧遠山也懶得和肖若塵爭論,那家伙蠻不講理,爭論沒太大的必要。
“追風,你說你長大了會愿意跟著我上戰場嗎?”顧遠山放下了手里的書,想起了白日里寧將軍打趣自己的那個問題,很是認真的詢問身后倚著的小紅馬。
“看不出來你家‘追風’不打算搭理你么?要我說,它肯定不樂意跟你去前線。”這聲音是肖若塵。
“你少來,我的馬才不像你說的樣子。我告訴你,‘追風’將來會跟著我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戰功的。”顧遠山滿眼驕傲的看著身后酣睡的小馬駒。
“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咯。對了,你這馬能吃到這邊槽里面的草嗎?”肖若塵裝作不經意的開口。
“現在‘追風’的個子還夠不到,而且這里的草有些發硬,‘追風’瘦弱,我擔心它吃下去會不舒服,它的草是我帶著它去河邊自己找的。”顧遠山淡淡開口,“對了,你問這個干嘛?你平時也沒說幫我養個馬的,今天干嘛這么關心它?”
“沒什么,這不看到你靠著它嘛,順口一問。早點休息吧,將軍說了,過兩天要開戰。”肖若塵笑著離開了,一轉身肖若塵臉上布滿了凝重,“顧遠山,記住,戰場上別太相信任何人,千萬不能把后背交給自己以外的人。”
“你也不行嗎?”顧遠山笑了,這家伙今晚怎么神神叨叨的。
“我說的是任何人,當然也包括我。”肖若塵丟下這句話就加緊了步伐趕緊離開了。
這家伙這幾天怎么怪怪的,感覺哪里出了問題的樣子,算了,這家伙三天兩頭鬧別扭,正常正常。
顧遠山搖了搖頭,就離開了馬廄回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顧遠山一走,肖若塵再次回到了馬廄,月光下,肖若塵猶豫了好久,終是下定了決心,將手里的藥粉混在了馬廄的糧草里,嘴角微微緊抿。
對不起了,可我不得不這么做,只希望今晚顧遠山那小子能把自己講的話好好放在心上。
數日后,兩軍正式交戰。
“將軍,屬下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兒……”顧遠山站在城樓上瞇著眼睛看著城樓下氣勢洶洶向他們沖來。
“不管對方打算使什么手段,你只要記著,在你的身后是千千萬萬的大熵子民,一旦我們沒有守住,那么遭殃的就是身后的子民。所以,無論發生什么,我們都不能退。下去準備吧,通知兄弟們……”寧武侯握緊了手里的長槍,眉宇間是顧遠山從未見過的嚴肅。
西狄的軍隊很快就出現在了百尺之內。噠噠的馬蹄聲自遠處踏飛沙而來,鐵騎滾滾,一場廝殺又開始了。
“弓箭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