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覺得自己的囧樣太過令人笑話,這些戎兵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鼓勵的神色,紛紛握緊手中的武器一窩蜂的沖向了被他們圍住的尹山風。
感受到了這群戎兵身上的殺意,殷嵐卻是一點也不緊張,囂張的朝這些兵開口:“就憑你們這群酒囊飯袋?也配傷本座?”
殷嵐身上傳來的上位者的氣息,愣是讓這群兵嚇得一哆嗦,卻沒有人后退,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慣會狐假虎威,應該不足為據。
尹山風腳猛地一掂馬鐙,飛身下馬揮舞著手中的承影劍,殘影過處,寸草不留,簡單的就跟切菜一樣,殷嵐覺得無趣極了,一吹口哨,遠處被她拋下的白馬朝她飛奔過來,腳下輕輕一點就又飛身上了馬,區區幾個戎兵,還不值得她花費這么大力氣去殺。
見著遠處的顧遠山被戎兵團團圍住,殷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再看看前面擋著她路的一片烏壓壓的戎兵,眼神中染上了幾分不耐,腿猛地一夾馬肚,白馬仰天嘶鳴不管不顧的一味往前奔跑,馬蹄下是來不及躲開的西狄戎兵,死相慘烈,而兩邊攔著殷嵐的戎兵也全部死在了承影劍下,只是可憐這些人連尹山風怎么出的手都不知道就一命嗚呼了。
而顧遠山那一邊就沒有這么樂觀了,好在‘追風’是匹紅馬,就算被染上了血也不是很明顯,可顧遠山就不一樣了,銀白色的盔甲上已經血跡斑斑,左臂上中了一支箭,顧遠山認得這支箭,是大熵軍隊專用的箭。當這支箭刺入他的手臂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支箭,在認出的一剎那,顧遠山愣了,就是這一個發愣的空擋,跟他糾纏的西狄戎兵又趁著這個檔口往他胸口上刺了一劍,好在那人的劍法沒有那么準,顧遠山才保住了一條命,那個人也被回過神來的顧遠山忍著劇痛一刀砍死在了刀下。
可是,縱使那個人沒有真的刺到他的心臟,可這一劍卻是實打實的扎進了他的胸膛,出血量很是可怕,難道這次就這樣把性命交代在這里了嗎……現實不允許他多做思考,為了活下去,他絕對不能停下手中的刀。
這樣不要命的打**是把氣勢洶洶的西狄戎兵嚇退不少。好不容易殺出重圍趕過來的殷嵐看到了顧遠山這幅狼狽的樣子,滿身的鮮血令她刺目,她的少年郎被人傷的這么重,這是殷嵐第二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憤怒,上一次她在這個地方撿到了受了重傷的顧遠山也是那么的憤怒,可遠不及這一次來的真切。
殷嵐駕著馬,停在了顧遠山的身邊,右手扶著‘追風’背上的顧遠山,心疼極了:“再忍忍,我很快就能帶你回去,堅持一下!”
丟下這一句話,殷嵐一改溫柔的神色,滿身的殺氣在戰場上彌漫,她現在就要讓那些傷了她顧大哥的西狄戎兵把命抵在這兒。凌厲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人群,手中的承影劍上還有這戎兵留下的血痕,暮光斜射,寒光冷冽,一片慘叫聲中殷嵐跳上了顧遠山的馬背上,從身后抱著搖搖晃晃的顧遠山朝著沙城城門奔去,而被她落在一邊白馬緊緊地跟在‘追風’身后。可是,城門哪里能為了一個人的性命說開就開呢?顧遠山沒能進入城門,鳴金鼓一刻未被敲響,戰爭就還在繼續。殷嵐很是著急,又怕顧遠山失血過多,從腰間掏出一瓶藥,是她來軍營之前神醫容誠怕她出事給她備下的救命藥丸,容誠的醫術精湛,他給的藥說能救命就一定可以,顧遠山應該能保住這條命。
片刻后,殷嵐松了口氣,她見顧遠山雖然臉色慘白,但眉眼卻是放松的,可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就試著給他把了把脈,脈象雖然微弱,但也趨向平穩,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殷嵐的醫術是尹璇璣教給她的,雖然不如神醫容誠的技藝精湛,但比起一般的醫師倒也是好了不知道幾個檔次,把個脈而已,與她而言只是小事。
放下心來的殷嵐注意到了顧遠山手臂上的箭,望了一眼城樓上的弓箭手,瞇了瞇眼睛。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箭是大熵軍隊才有的,她記得她上次撿到顧大哥的時候他的背上也中了一箭,那支箭跟這一支竟然是一般無二。若說上一次中箭是一個意外,那么這一次,總不至于顧大哥的運氣這么背連著幾次都中箭吧?她不相信這兩次是個意外,看來這軍營里有奸細盯上顧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