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手,黃滕酒,滿園春色宮墻柳。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殷嵐放下手中的空酒瓶,一手拿起了溫伯言留下的佳釀,玄機閣地窖里的藏酒,味道自然是一絕。可是她沒有打算就這樣喝了它,只是揣著美酒下了屋頂,悄悄地來到了后堂。
后堂大門緊閉,四面的窗戶也合攏,借著屋里的燭光,依稀能在窗上看到人的大致輪廓。殷嵐沒有打算進門,更不想讓顧大哥知道自己在外面,只是靠著窗邊伴著窗上映出的輪廓,就著皎潔的月光,趁著酒氣尚未散去,沉沉的睡去,不知夢到了什么,癡癡的笑容夾雜著兩行清淚。
溫伯言一來到后堂門口,就看到自家閣主就這樣睡在了窗邊,眼角泛紅,面頰上是兩道明晃晃的淚痕,心不由得一軟。終究還只是一個小姑娘啊……
溫老示意身邊的兩個娃娃去叫醒她,還沒等二人上前,殷嵐自己就先醒了過來,此時的窗子已經大開,殷嵐起身后的第一眼就向屋里看去,溫伯言知道她在看誰,笑著。
殷嵐掃視了一圈屋子里的情形,眸光一閃,面上的笑容也難以維持下去。
溫老一直觀察著自家主子的微表情,一看這變化,莫不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兒?心下一陣忙慌,一把推開了屋子的門,好家伙,不光那個活蹦亂跳的不見了,就連躺著的那個也丟了。
“還不趕緊去找。”溫伯言一想到在自己主子的眼皮子底下,自己這兒若是把人給弄丟了,主子怕是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趕緊吩咐手下的人去找兩個人的下落。
殷嵐也不管他想怎么做,走近竹床,一手摸了摸竹床,面色已經冷靜下來。
“都出去。”殷嵐冷聲吩咐。
溫伯言這些人一看閣主心情并不好的樣子,誰也不敢多加打擾,都默默地出去了,等到最后一個出去后,殷嵐一揮手,門、窗緊閉。
偌大的一間屋子里,藥香四溢,竹床上的余溫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那個人對自己的不信任。殷嵐低低的笑了,笑的很是凄涼,咸咸的眼淚滴在手心的余溫上,明明是一個很溫暖的屋子,可殷嵐只能感受到無盡的寒意包裹著她。
“顧大哥,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嗎?”殷嵐喃喃低語。
因為不信任,所以不愿意見我;因為不信任,所以寧愿帶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遠離我也不愿意留下任何我可以傷害那個人的機會……呵呵,顧遠山,你到底有沒有心?傷你、害你、想殺你的人是他,而一次次救你、幫你、護著你的可是我。就算我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可這一顆真心,你是真的感受不到嘛?
殷嵐想不通,她真的想不通,自己既然已經承諾不會傷姓肖的一分一毫,就一定說得出做得到,為什么顧遠山還要這么做?這些年的相處,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心里真的就一點都不知道嗎?既然如此,一開始又為什么裝作一副很是信任我的樣子,這樣的信任,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