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起了大雪,寒風刺骨,陳廣容坐在張嬸嬸的爐炕上,看著嬸嬸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藏在心里。
張嬸嬸端來一碗熱乎乎的湯圓,那時嬸嬸自己親手制作的。
“快快快,來嘗一嘗這一碗熱乎乎的甜湯圓,知道你愛吃甜的,特意多放了些白糖。”張嬸嬸把湯圓小心翼翼地放在爐炕上的小桌子上,隨后吹了吹被瓷碗外壁燙紅的雙手。“呼呼呼…真的是有些燙,仔細吹著點。”
“知道了,張嬸嬸,就屬你最嘮叨,也最善解人意。”廣容滿眼泛光,嘴角四起,心里眼里都對嬸嬸充滿了感激。
“知道就好,別到時候記不住嬸嬸的好。”張嬸嬸一邊撫摸著廣容肚子里的孩子,一邊念叨著。“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在看到孩子出生?”
“呸呸呸,別說這不吉利的話。嬸嬸身強力壯,比我這身板好多了。”
“就你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你的話中聽,我還能多活個幾年。”
嬸嬸喜笑顏開,廣容拿著小湯勺,另一只手拿著碗,接住小湯勺下方,以免灑落,湊到嬸嬸的嘴邊。
“呀,嬸嬸啥好吃的沒見過,倒是你一個人又要坐月子的,肚子里的孩子也餓,多吃點有益。”張嬸嬸嫌棄的推脫,想讓廣容多吃一點。
“那我聽嬸嬸的便是。”說罷,湯勺里的小湯圓往自己嘴里送去,美滋滋的,暖陽陽的。
夜里,廣容回到自己屋,睡也睡不著,肚子里的孩子上躥下跳的,好不容易睡著,竟做了一個夢。
似夢非夢,恰似正月飛雪。
死神托夢:這胎兒前世非平凡,你注定以命換命,你可愿意?
廣容潛意識的知道,這是夢,卻還是難以相信。
夢里虛弱的回答道:“我愿意,只愿這孩子平安順遂,希望有緣人能夠收養。”
死神回應道:看你心存善念,早已歷經磨難,就留你與孩子幾年的光景。
夢里廣容點了點頭,醒來已是清晨,外面暖暖的太陽照耀在雪堆上,化雪比下雪還要冷,身體單薄的廣容實在受不住,便不想起來,母親遺留的遺產,也就是那幾塊地。
想想挺著大肚子艱難的從床上起來,也該翻翻那幾畝三分地,雖不多,但足以溫飽,空閑繡繡十字繡、珍珠包,還有毛線勾的拖鞋,拿到街上賣,也夠日常生活用品。
說實在的,拿些針線活還是張嬸嬸教的,由于廣容好學,很快就學會了。
廣容右手小心翼翼的托著肚子,左手扶著后背,有些孕婦樣,又像是一瘸一拐地走去,走到廚房,舀起缸里的水,放在刷牙杯里,擠上牙缸,在門口刷起牙來。
等到洗完臉,用柔然的毛巾擦了擦,帶上種子,拿著鋤頭打算去刨地,翻地,翻完地需要敲打塊塊狀的泥土,每一寸都不能放過。
張嬸嬸剛想來瞧瞧廣容,碰巧廣容正緩慢的邁出腿。
“我的天啊,這冷的天別去翻地了,要翻地我來幫你,不用你瞎折騰。”張嬸嬸滿是擔憂,“受了寒氣,還不在屋里待著,真叫人堪憂。”
“那哪行,每次都讓你幫忙,怪不好意思的。”
“哪不行,我無兒無女,只盼望你時不時的來望望我就行。”
“我就是看太陽出來,想透透氣。”
“那還不好說,你在旁邊看著,我來干。”
見不好推脫,廣容把手里的鋤頭和種子遞了過去。
“冬天溫度低,地里要種植一些耐寒能力強的作物才行。可種植菠菜,白菜,雪里紅,香菜,蘿卜各自種點,把那一畝三分地均分成五份就行。”廣容高興地說,但也不能老是麻煩嬸嬸。
“行,你等會兒。”說罷,張嬸嬸把種子和鋤頭先還了回去。然后,會屋里去拿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