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語調微揚,急急問道。
蘇千玦“唔”了一聲,沉吟片刻,突然看向一旁坐在軟榻上一言不發的夏桑:“皇上覺得該如何?”
“九千歲在父皇還在時,便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朕初登基,許多大事還需要九千歲給朕拿主意才是。”夏桑笑得一臉無害:“九千歲,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蘇千玦挑眉,將張太后和夏桑的表情收在眼里。
好戲,就要開場了。
他攏在袖中的手微微發顫,臉上表情卻不露出半分錯處。
他笑道:“鄭國挑釁我大靖國國威,自然是要好好懲處才是。”
“那九千歲以為如何?”
張太后追問道。
“那就打。”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張太后和夏桑呼吸皆是一窒。
打?
說得輕巧。
他們二人手中沒有一兵一卒,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該如何去打?
蘇千玦手中兵力倒是雄厚,可他們也不敢讓蘇千玦出兵——放虎容易捉虎難。
若是他帶兵投靠鄭國,那靖國豈不是危在旦夕?
蘇千玦起身,緩步走到夏桑身邊,坐在了他的對面:“此乃皇上第一戰,只許勝,不許敗。只是咱家身子不好,一到冬日里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恐怕是沒法替皇上出征了。”
“九千歲為靖國殫精竭慮,實在辛苦。”夏桑十分動容,語氣也柔和起來:“那依九千歲而言,該派何人出征才好?”
語氣滿是謙卑討好。
若不是蘇千玦知道夏桑的性子,只怕也要被他誆騙了過去。
蘇千玦的喉間發出怪笑:“自然要派皇上信得過的人才是。”
張太后為難的看了眼自己的兒子,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
宮里除了先皇的舊部,哪里還有值得信任的人。那些舊部們都垂垂老矣,又豈能受得了刀槍劍雨的戰爭?
蘇千玦看著夏桑,他抿著唇,陷入了天人交戰之中。
他興許已經知道了誰最適宜出征,只是礙于身份,不知如何開口。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雖年少,城府已在。
“淵王陛下足智多謀,英勇善戰,咱家看他再適宜不過。”
蘇千玦如此說道,心里卻暗暗啐了一口。
足智多謀,英勇善戰,這兩個詞拿來形容這么一個草包,著實有些晦氣。
“淵王?他……會同意么?”
張太后問。
淵王夏臨素來與他們母子二人不睦,又豈會幫助他們二人去攻打鄭國?
夏桑鎖著眉,依舊沒有說話。
“咱家送上淵王一份大禮,又豈有不同意一說?”
長袖拂過,案面上多了一枚墨色令牌,令牌以虎頭為形,說不出的威嚴霸氣。
“玄虎符?”
張太后錯愕驚呼。
夏桑的臉上也少見的露出了一絲意外。
能號令邊關十萬將士的玄虎符,就這樣輕易的送給夏臨那個草包?
……
果不其然。
夏臨接到圣旨,賜他玄虎符,又另派給他十萬精兵出征鄭國。
沒有一絲猶豫,夏臨便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