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城,聽說來了位新知縣。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年輕的知縣也不知道出身哪個泥窟窿里,頭上的三把火燒的正旺,做事沒有半點規矩。
貴老爺們都知道怎么打點自己與歷代知縣的關系,無非就是明送薄禮,暗藏金銀。
可這派遣去的下人們卻被堵在了知縣府的大門前,門前的守衛說什么也不讓人進去,怕是掉了自己的腦袋。
這可讓貴老爺們一陣頭疼,暗罵狗奴們才不識好歹。
守衛自然不知道這群老爺們已經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要不然手中的長刀一抖,誰知道會砍幾顆腦袋。
此時在知縣府邸內,正跪著幾名身著官服的糧官,個個臉上紫紅一片,顯然是挨了一頓不輕的毒打。
那臺上的書桌上擺放著一本糧冊,已經被人翻開了好幾十頁。
那年輕的知縣臉上稚氣未脫,手里提著一桿毛筆,唰的一聲在糧冊的一頁直接畫上一個大大的叉。
任誰也看得清楚,這知縣爺是在親自查看洛安城的糧倉庫存,只不過那眉頭皺的比老樹皮還要深。
知縣身后站在一位先生,看上去平和近人,可那幾個糧官卻心中清楚的很,這讀書人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黑。
半夜三更的就被人從床上拉起,不由分說的一頓毆打,打完之后直接拉進了知縣府,一跪就是小半夜,這現在天都亮了,那一本不是很厚的糧冊居然才翻了一半,恐怕事情有些不妙。
知縣似乎也是有些累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抬頭望了一眼跪在臺下的幾個糧官,招了招手對站在一旁的侍衛說道:“都砍了吧,腦袋提出去給門前的老爺們助助興!”
一老年糧官抬起頭高呼冤枉,說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知縣覺得有趣,攔下那上前欲要將糧官拉出去就地正法的侍衛,瞇著眼睛問道:“冤枉在哪?”
老年糧官抖著身子,一副哭腔模樣,不顧嘴角處的傷口還冒著鮮血,快速說道:“上一任老爺安排我們這些小人們干的,我們也不敢不從。再說了,洛安城雖是明面上官府為大,可那些老爺們背后有仙家門派撐腰,誰敢拿命去得罪?若是亂了仙緣,別說小人這條賤命,家眷后人也要牽連其中!”
知縣笑了,“按你的意思是說,我大玄律法不及仙門一句話嗎?還是說爾等均有欺君之意?身為玄國官員,又將玄國顏面放在何處?”
隨后,知縣輕呼一聲老師,身后那中年先生抬手甩出一口木匣子丟了出去。
只見那木匣子在地上滾了兩圈,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咕嚕嚕滾到了那老年糧官的面前。
老年糧官定睛一看,嚇得險些丟了魂魄。
這可人頭他再熟悉不過,正是那上一任被撤離的知縣腦袋。
知縣顯然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一把將身前的桌子掀了個底朝天,他將那糧冊一把摔在數名糧官的臉上,破口大罵不停。
“如今漠江洪水泛濫,兩岸官兵七成前去賑災,放盡皇糧數十萬石,居然連四成災民之口都補不足,你們這些混賬的胃口好大!”
“我自國都一路前來,看見的只有骨瘦如柴的災民,豐陽重災地區更是易子而食,七月……本是那梔子花開的梔子林沒有花,樹上掛著的都是那不到六歲孩兒們的腦袋,連烏鴉都不愿去啃食,他們是怎么死的?不是被餓死的,是被你們這群借口諸多的貪腐之輩吃了!”
“仙家門派?好大的威風!一句亂了仙緣便能讓我玄國三十萬災民餓死在漠江兩岸,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在我面前說仙緣二字!劍在我手,就是天王老子來了照砍不誤!”
大堂內鮮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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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幾顆人頭嘩啦啦的滾在地上,立身在房內的侍衛身上濺滿了鮮血,可他們手中的長劍從未出鞘。
中年先生從懷中取出一張手帕,輕輕遞給了那滿身是血的知縣,示意他擦一擦臉上的血跡,說道:“六皇子近日的戾氣有點重了,這罪雖深……卻不是一日方能解決的事情。眼下開倉放糧之事至關重要,還需有人親自執掌!”
知縣擦去臉上的血跡,擺了擺手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