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柔所居之處位于糧倉正門外的一片庭院內。
這庭院本是上一任糧官辦公與居住之地,卻因為張氏五兄弟以風水欠佳,不利于招財興旺為由將其廢棄。
庭院雖是掛上了廢棄二字,卻沒有絲毫破敗之意,顯然也是修建了沒幾個年頭。
姬天云帶著隸屬于自己的門庭來的洛安城后,將一切規劃恢復到了原點,才使的這片庭院又恢復曾經的勃勃生機。
庭院中花草正盛,到處堆積著剛剛修建下來的枝葉,想來是正逢放糧關頭,時間也不夠充裕,做工之人都被調去了西城門外。
一顆老梨樹正處于盛果期,樹枝上掛滿了青黃的果子。
樹下一間簡陋的木屋,如同畫卷描繪中的模樣一般。
安靜,祥和,生機無限!
走過那小橋流水,魁山修跟隨在琴柔與孔萱二女身后。他受邀前來,聽說是姬天云的意思。
魁山修懶得去想姬天云在打什么主意,總而言之,他也算是攪入了這場朝政與法尊的斗爭之中。
不過比起那些守規守距的官員,魁山修更像是一個江湖散人,收人錢財替人消災。
至少,這對魁山修而已并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
琴柔的房間正是眼前這梨樹下的小屋,屋子不大,卻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窗臺上擺放著一個清洗干凈的舂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味,想必是昨日剛剛碾磨過一些不知名的草藥。
魁山修記得孔萱曾說過,琴柔是揭皇榜面圣的才女,好像是一名醫者。
隨著他再往房間里面走,發現墻壁上掛著一串纖細的銀針,果然是行醫之人才會必備的物件。
而在那銀針的另一旁墻壁上,一張畫著炎帝尊容的畫像懸掛在一處供臺上。
魁山修見到這畫像之后,神情肅然起敬,他急忙上前走了兩步,在兩女驚訝的目光中單膝跪地,沖著炎帝的畫像行了一個怪異的君臣禮。
這一幕,不由的使得琴柔對魁山修多看了兩眼。
“修大人這禮節寓意頗深,與當今時代大有不同!我玄國皇室與百姓對先帝行禮,皆為子民之禮。而修大人卻行的是古舊的君臣之禮,莫非修大人的家族淵源已經追溯到了荒古年代?”
魁山修禮畢之后,笑望著琴柔說道:“行醫之人不拜神靈,只敬神農。但又有多少人知道,神農本就是炎帝,炎帝便是神農。姜水出姜姓,號神農氏,又號魁隗氏,連山氏,列山氏。而我魁山氏的族姓,便是來自三氏之和。荒古年代,魁山氏以臣子之身為炎帝效力,傳承無數歲月。我為魁山氏后人,自然也是炎帝之臣。方才那拜禮,正是荒古時代的君臣之禮!”
琴柔雙目異彩,“沒想到修大人的氏族竟真有如此淵源,輩分竟比玄國皇室還要高出不少。”
說到這里,琴柔目中多了幾分疑惑,“只不過……這世間并無魁山氏的傳言,好生奇怪!”
魁山修搖頭苦笑,語氣悲涼道:“魁山氏早在荒古時代就是隱世,少有拋頭露面之輩,只要世間無較大的動蕩,便是藏匿在刀鞘中的利刃。只可惜……如今這魁山氏僅剩我一人了!”
琴柔的目中不由多了幾分柔和與憐憫,“抱歉……我不知道……”
魁山修坦笑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琴柔會意的點了點頭,隨后笑道:“不提這些……你們先坐,我去沏壺茶,你們先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