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見琴柔端著自己的缽盂看個不停,也不在意,依舊是滿面笑吟吟的模樣。
這缽盂入手冰涼,通體圓潤,不知是用什么奇珍寶石制作而成。
那赤色的缽體上還刻畫五個追逐嬉戲的孩童,神情逼真,活靈活現。
琴柔將手指緩緩摸過這個五個孩童的時候,猛然間覺得手指處一陣疼痛,驚的急忙將缽盂丟在了地上。
只見那缽盂落地發出響亮的聲音,翻滾一圈后,倒出了半缽的米粥。
和尚不急不緩的將自己的缽盂撿了起來,望著散在地上的米粥,皺起了眉頭,輕頌佛號一聲,沖著琴柔沉聲問道:“這位施主為何要將貧僧的缽盂摔在地上?”
此時的琴柔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卻發現沒有任何異樣,神情多了幾分疑惑。又聽聞那耳中傳來和尚的質疑,心情不由多了幾分煩躁,“你這和尚的缽盂好生古怪,既然不像是凡塵之物,若是誠心來此化緣,何不用我們這邊的粥碗,也免去了清洗的煩惱。”
和尚望著那堆積在灶臺上的粥碗,又恢復到了平和的笑容,點頭說道:“如此也好,施主乃是行善之人,就按照善人的意思便是。只不過……這粥碗口小,看樣子裝不了太多的米粥,恐怕難解貧僧腹中饑餓。”
那先前為和尚盛粥的少女柳眉一豎,雙手叉腰道:“我們這粥碗是城中最大的碗了,即便是終日勞累的腳夫也能一碗管飽,你這和尚胃口是有多大,一碗難道還不夠你喝的嗎?”
和尚并沒有搭理那生氣的少女,反而望著琴柔問道:“施主身為百姓官,改不改解百姓之饑?”
琴柔也是微微挑眉,不過,并沒有向那少女一般怒氣沖沖的模樣。同時,琴柔也明白這和尚不是善茬,恐怕這是法尊門庭派遣來尋事的。
想到這里,琴柔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平靜無奇的回答道:“玄國朝廷這次放糧本就是為了賑災救民,這民若是吃不飽,只會徒增怨念。你這話問的好生無趣,凡我大玄國子民皆可在此解腹中之饑!”
和尚大笑一聲,又問道:“貧僧乃是苦行僧人,居于百里之外的山中,奈何天災降臨,也難以獨自生存。如今來此化緣,只為求得腹中溫飽,不知施主愿不愿意幫幫貧僧?”
琴柔不知這和尚打得什么主意,又見周圍聚著眾多災民,怕自己說錯話寒了民心,便點頭說道:“你若真是饑餓難耐,我便管你溫飽就是。”
說罷,琴柔不欲打算在于這和尚糾纏,轉身對那盛粥的少女說道:“你用粥碗給他盛上一碗,他若是吃不飽,就再給他盛一碗,直到他吃飽為止。”
少女不滿的撇了和尚一眼,還是連連點頭應下。
和尚望著琴柔離開的身影,臉上的笑意更濃,還未等少女將盛滿的粥碗端上,他便也已經轉身離去。
只留下一臉茫然的少女嗔怒連連。
琴柔穿過粥棚,向著戲棚走去。
她今日要來此見一個人,這個人是戲坊的名角兒,朱嫣青。
朱嫣青,玄安城戲曲世家朱家小女,曾在玄安城內與琴柔有過一段姻緣,后來得知琴柔是女兒身,為化解尷尬之情,朱嫣青隨著家叔一同遠赴洛安,留在這洛安城以賣唱為生,匆匆幾年過去,已經成長到了戲坊名角兒的身份,由此可見這朱嫣青也有才女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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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琴柔與這朱嫣青的姻緣之事,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琴柔自幼跟著一位醫道精湛的江湖郎中長大,從小便能學會治病救人之道。
老郎中暮老終年時,讓琴柔去開家醫鋪,說是女子游蕩在外頗有風險,倒不如尋個安慰的生活。
琴柔聽了老郎中的建議,前往了玄安城中,打算立足與此。
那時民間多有動蕩,她便一路女扮男裝來到了玄安城。
初入玄安城時,已經到了黃昏之時。
奈何那一日琴柔的行囊被賊人行竊,身上除了不值錢的藥罐,沒有半分住店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