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抬頭輕聲道:“哥哥,你在那邊可是安好?”說話間,又是一陣抽泣。又過了良久,才一邊抽泣拭淚,一邊將酒瓶中的酒輕輕瀝在地上。又輕聲叫道:“哥哥……”聲音細小如絲,言語間竟悲傷無助,又抽泣不已。良久才起身跪地,伏地壓抑而泣,雙肩顫動不止。
日間顧宏聲和劉鳳飛來時,沈至誠曾提起的范將軍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這位范將軍就是沈至誠的摯友,也是他的表哥。不想兩年前帶兵路過黔地的時候,身中毒弩,不治身亡。今日,似乎是范將軍的忌日。
空氣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嘆息聲,沈至誠竟然渾然不覺,他似乎一個人沉浸在深深的傷悲之中,不能自拔。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至誠平息了情緒。輕聲嘆息了一聲,默默地用河水洗了臉,用衣袖擦了擦臉。淡淡道:“你看夠了沒有。”聲音低沉平淡,似乎一點怒氣和驚訝也沒有,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那個人是誰。
只聽的不遠的樹枝一聲響動,一個人飄然從樹上落下。
電光火石之間,沈至誠已經欺身而至,一掌劈出,樹上之人竟不避讓,伸手一格,兩人同時咦了一聲。彼此都感覺對方功力不弱,剎那間兩人身形倏忽如魅,嘆息之間已經過了三四招。兩人似乎又咦了一聲,感覺對方的輕功都不錯。剩下的明顯就是在比招式了,兩個身形如鬼魅一般的人,在皎潔的月光下,清涼的微風中,婆娑的樹影里,你來我往,你進我退,你攻我守,身影交錯重疊,交手快若閃電,招式變幻莫測,一時間難解難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百余招,兩人都沒有亮兵器。沈至誠明顯感覺得此人無論是武功路數還是輕功內力都深不可測,但對他卻并無惡意,并未下殺手。
沈至誠覺得再打下去也分不出勝負,因為對手根本就不出殺招,便躍出圈外,收了手。樹上飄落的人也收了手,掩飾地撣了撣袖角,卻低著頭不敢看他,輕聲囁嚅道:“在下不是故意。”言語間頗覺愧疚。
沈至誠淡淡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樹上飄下的人又輕聲道:“我比閣下早來了約一盞茶的功夫……”聲音竟然越說越弱,言辭間竟又是說不出的歉疚。
沈至誠又冷冷道:“你可都看見了?”
樹上飄下的人心虛囁嚅道:“我什么也沒看見……”
沈至誠道:“一派胡言。”
樹上飄下的人嚇得轉身就想走。沈至誠道身形一錯,擋住了他的去路。冷冷道:“閣下武功如此深不可測,究竟是何人?”
樹上飄下的人后退兩步,他明顯感覺到一絲冰涼的殺氣。趕緊后退兩步道:“是在下的錯,不該打擾閣下。”
殺氣竟然慢慢消失了。沈至誠低下聲音又道:“我問閣下是何人,如何稱呼。”
樹上飄下的人躬身道:“在下林遠宥,打擾兄臺,實屬無心,請兄臺見諒。”言辭間語氣誠懇又有些心虛,隨時打算逃走的樣子。
沈至誠淡淡道:“罷了,此事也不能怪你。你也非有意偷看。”
林遠宥松了口氣,這才抬頭道:“閣下好氣量。”
沈至誠定神一看,也后退兩步,言辭有些結巴道:“竟然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