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著絲絲的小雨點,沈至誠有些興奮,側臉看著林遠宥道:“我想起先生的夜雨山莊。黔地的雨也真是有特色,多是夜里下雨,白日晴朗。”
林遠宥淡淡道:“你可去過夜雨山莊?”
沈至誠側臉看著林遠宥道:“不曾。先生可愿意邀我做客?”
林遠宥道:“隨時恭候。”此時的林遠宥和沈至誠穿著非常類似的黑色披風,兩人均是神情俊朗,雙目含星,顧盼間靈動迷人之人。沈至誠聽到隨時恭候,不禁含笑了,心道:這位林先生,率真無邪毫不造作,真是深得吾心。
兩人慢慢地走在燈光下雨亮亮的石板路上,兩個人的身影忽遠忽近,時而交疊碰觸,時而相視并列。走到一處院墻處,林遠宥突然叫了一聲:“至誠……”
沈至誠回臉看著林遠宥,呆愣了一下,道:“你叫我?”
林遠宥點點頭,指著對面的路道:“這是宣慰司官老爺們應卯散衙的專道,我們繞道走吧。”
沈至誠看著林遠宥道:“好,依你。”沈至誠知道林遠宥一定是著急了一下,擔心他走這條路,所以情急才叫了聲“至誠”。沈至誠道:“你叫我名字,我聽著很好聽,以后你見到我別叫我大人,就叫我至誠吧,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人叫過了。”
林遠宥道:“你不介意,那我以后就叫你至誠。”
沈至誠道:“好。”
將要穿過城區的時候,沈至誠突然大笑起來,直笑的彎下腰。林遠宥默默地看著他笑,自己微笑著看他卻并不問他笑什么。沈至誠半晌道:“我送你回去吧,我的馬忘在了客棧。”
林遠宥這才突然爆笑起來,自己也笑的坐下來,沈至誠看著他笑,自己又笑了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半晌林遠宥道:“你是故意的。”
沈至誠笑道:“我沒有。”說著撒腿就跑,兩人突然像兩個少年一樣,在路上調轉回來,大笑追逐。兩人一前一后一個跑一個追,兩人黑色的斗篷在夜風里張開,遠看像是兩只翩翩飛舞的蝴蝶。時不時地抓扭成一團,笑聲震天,幸虧此時的大街上空曠無人,離店鋪和人家也遙遠,才不驚動到別人。
但是他們也許沒有注意到,遠遠的地方,有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其中一個在最高最遠的地方悠悠地嘆了口氣,這嘆氣聲里生出許多嫌棄。那嘆氣之人正是劉鳳飛,他在心里默默地嫌棄了許多次: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好玩的?兩個大男人半夜三更的像兩個瘋子抓來撓去的,在黑衣里瘋跑,不累嗎?你們不累,我和兄弟們累啊。
兩人沒用多久就飛奔回客棧,沈至誠看出了林遠宥的輕功絕不在他之下。當然林遠宥也看出了這個錦衣衛千戶的輕功不容小覷。兩人相視而笑,又拊掌大笑。沈至誠止住笑,道:“此番我騎馬回去,你不要再送我了。”
林遠宥點點頭道:“好。”但是他還是將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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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送過了兩條街。
沈至誠有些不放心林遠宥自己回去,林遠宥笑道:“不妨事,這地方我熟的很,你快回去吧,明天見。”沈至誠便也只好騎馬離去,一步三回頭地不停朝著立在原地的林遠宥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