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哀怨的喝斥聲,海倫的眼淚一直沒有斷過。
少年左手牽著孩童,一襲白衣早分不清顏色,低沉應道:
“嫂子,我是水幻幻,今天頭七,我用仇人的頭顱,祭奠大哥!”
青霧涌動,現出一條路徑,水幻幻恍惚,入眼盡皆白色。
白色的靈堂,白色的花,白色的綾縵,白色的素縞。
丘比卡屋的原址,搭起了水夢天的靈堂,還有神廟。
“魂歸來兮!”魂語,每一個人都聽見了。
不僅僅是天堡,哪怕是匠城,每一個生靈,都能聽見。
是靈堂前的小竹苗,用魂語呼喚,它是極木,是水夢天的遺蛻,自水夢天自戕后,它就失魂了,雖是生機無限,卻是沒了魂。
“嗚!小天,你歸來吧,我們不能沒有你!”丘比神失聲痛哭。
水幻幻的眼淚,忍不住地流下來,男兒淚不輕彈,未到傷心處!
天堡的管事出迎,詭異的一幕出現,管事們沒瞧見水幻幻!
“小娃娃,你是來祭拜父親的?你的眉眼不像啊?”丘比子詫異。
海倫上前,一把抱起小童,哽咽不已。
小童無措,小手安撫著海倫,又試著解釋:
“丘比子先生,我是水玄,是跟幻幻來祭奠老大的!”
呃,跟水幻幻同班輩?丘比神弄錯了,以為是水夢天的后輩!
很親的后輩,最好是遺腹子,正想著把小童培養好了。
海倫看出來了,水玄很疲憊,像是多天沒睡覺了。
水玄感到溫暖,低聲道:
“海倫,對不起,我們聽到消息后,立即動身追緝狐白衣,可是,除了宰了一萬多小魚小蝦米,大惡賊,卻是全躲了,我盡力了!”
水幻幻來到神廟前,認真觀察水夢天的坐姿雕像,淚流滿面。
燃上信香,水幻幻匍匐,哽咽道:
“大哥,自我有了靈智,是您一直照拂我,從未讓我受過委屈!”
說到傷心處,不僅是水幻幻,管事們、普通的族人,放聲慟哭。
“想當年,悅哥兒孤身打天下,是哥幾個撐起了虛月道門,再將虛月捧成了天道,可是,天道不仁,居然,是天道將您逼死!”
“狐白衣躲了,哼哼,能躲得過終身?哪怕逃進神山,必斬之!”
海倫抹淚,拉著水幻幻坐蒲團上,低聲道:
“幻幻,你不止有大哥,還有悅哥兒、仙子,報仇的事?我會做,二十年后,天堡必出,什么狐白衣、五方揭諦、傻子,一個甭想逃!”
水幻幻羞愧,海倫是心如明鏡!水夢天是大哥,悅哥兒同樣是大哥,還有虛月仙子,有些事,很為難,真真不能快意恩仇。
譬如,傻仙回畫仙大陸?就直奔冥牢,自陷牢獄,躲了。
水幻幻帶著水玄,查遍整個冥界,卻是找不到傻仙的藏身處。
“酒來!幻幻一生窩囊,不能率性而為!今天,喝酒沒有人能管!”
草小淡嘆氣,水幻幻是大人物,一舉一動?真不能率性而為!
一瓶一瓶的伏特加堆積,水幻幻移到小竹苗前。
擰開一瓶烈酒,傾倒地面,水幻幻的聲音沙啞:
“大哥,嫂子搭了神廟,望你重凝真魂,早日歸來!”
海倫嘆氣,管事們默然,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