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狀抹于方貼之上,貼于病患足底。藥力會從涌泉、水泉諸穴進入人體,從而起到治病療傷之用。除了較為考驗醫者功力外,無可否認,這是一種極佳的治療手段,尤其對于藥石難進的昏迷之人來說,最為合適。
然而,云筠初看之下就明了,此法于目前的沈鴻鵠來說,已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無論方貼之上涂的是何種藥材,藥力一進入他體內便會像泥牛入海一般,瞬間消散于無形。
“半年一劑,這是第十劑。”范遠逐冷聲道。
“可有效果?”
“你此話何意?”他面露不悅,心中冷哼。這話聽來分明是在說他這些年所為盡是無用功,無法讓沈鴻鵠醒來,殊不知,此癥世所罕見,區區一豎子粗學了幾年醫道竟不知天高地厚。
沈千岳出聲道:“你有所不知,這些年若非范先生施為,鴻鵠怕早就挺不住了。”
云筠急忙抱了一拳,道:“沈前輩、范先生,小子并無不敬之心,然大公子之癥已非‘足下貼’能治……”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一愣。
“那你有何高見?”范遠逐立刻出言質問。
“依在下之見,大公子當下最緊急的一處便是其體內日趨狂暴的真氣正不斷吞噬著僅存的一點氣血……”
“不錯不錯,就是這樣……”沈泰峰激動道,“沒想到云兄弟一眼就看出癥結所在。”
范遠逐聞言不屑道:“廢話,誰人不知大公子內里失衡,之前老夫一直以補氣血為主,近日才豁然開朗,用‘傷春籽’和‘苦蘭心’來抑制他體內的真氣,失控的真氣一旦受制,久而久之,他體內氣血自會豐盈。”
“非也……”云筠搖頭道,“這兩味藥雖有抑制真氣之用,但治標不治本,多則三五日,短則一二日,被抑制的真氣又會恢復原樣……就算沈家富甲一方,可以長久供應‘傷春籽’和‘苦蘭心’,但這兩味畢竟虎狼之藥,大公子的身體未必受得住……”
他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陷入了沉默……沈千岳如何不知此話虛實,但數年來當真是能想的辦法都想了。
“若不用‘傷春籽’和‘苦蘭心’,不用‘足下貼’,又當如何?”他開口問道。
“人體奧妙,離不開一個‘理’字,與其一味抑制,倒不如用真氣調理真氣,以達到陰陽調和,五行有序的狀態。”
沈千岳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此法最佳,只不過……談何容易?
他剛想開口,云筠搶先道:“小子不才,粗學過幾年以氣理氣之道,想一試身手……”
“你……”
“大哥,我看云兄弟也是有真才實學的,你就讓他試試吧……”沈泰峰在他邊上說道。
看了范遠逐一眼,沈千岳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就有勞云公子了,范先生暫且歇息片刻。”
“老夫是無所謂,只不過不要最后再重頭來過……”
“范先生不必憂心,靜待片刻就是……”
云筠說著走向床邊,只見其兩指憑空一彎,沈鴻鵠竟兀自坐起,他快速落于身后,掌心按在其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