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景色怡人的江南不同,歷來有“天下之腹”之稱的荊州憑借著重要的地理位置,在大衍王朝的版圖內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雖不似揚州那般秀美,卻有著大江大河的氣魄。
荊襄九郡,名士輩出,除了道法大族陸家外,這里還出過不少文學名家,當世大儒,新任中書令溫博新便是其中代表。長年文化熏陶,這里有著濃重的尚學風氣,可謂家家讀書,戶戶弄墨。
武陵郡內,黃家便是一戶有名的書香門第,祖上曾出過數位要員大吏。現今家主黃延也算飽學之士,是朝廷親命的員外郎。黃家在當地有著不俗的聲望,常有顯貴到訪,不過今日的來客可讓黃延夫婦誠惶誠恐,如坐針氈。
“陳太守,您大駕光臨,黃某有失遠迎,真是失禮,失禮……”黃延頻頻道歉,連連賠罪。
武陵太守陳知同,他曾有過數面之緣,不過都是遠遠拜見,連一句話都不曾說上。不想,今日對方竟親自登門,他如何不驚?
“黃員外太客氣了,是本官冒昧才是。”陳知同微笑道,“我看啊,我們也別‘大人’、‘員外’的了,多生分啊!我虛長你幾歲,你不嫌棄就稱我一聲大哥,我叫你一句老弟,如何?”
“豈敢……豈敢……”
陳知同搖頭笑了笑,放下手中杯盞,問道:“聽說令千金即將出閣,怎么未收到老弟的喜帖啊?”
黃延聞言微驚,自驚鳴山歸來不過數日,決定閉門舉行婚事也是幾日前才做的決定,這消息是如何出去的,還傳到了一郡之守的耳中?
見他思疑不語,陳知同呡了口茶,輕笑道:“老弟是不打算請為兄喝杯喜酒了?”
黃延急忙起身賠罪:“黃某豈敢……小女確實即將成婚,只不過……此事說來話長,我們打算一切從簡。”
“誒,黃家是武陵的大戶人家,千金出閣這樣的大事怎可隨意敷衍?為兄已備下厚禮,定了日子,我是一定要來討杯喜酒的。”
黃延低頭作揖,一臉難色。黃絲雨如今的情況,禮儀自然能免則免,卻沒想到此事竟驚動了郡守……
陳知同拿起杯盞,看著淡淡碧液,故作隨意道:“不知夫家為何,也是我們武陵人士嗎?”
“呃……”略微遲鈍了一下,他低頭回道:“夫家是司馬家的三公子。”
話到這里,他用腳也想得出武陵太守因何到訪了。
“是北涼將軍家的公子?”果然,陳知同聽后驚跳而起,一臉不可思議,眼神之中可見幾分做作。
黃延夫婦二人也急忙起身,應道:“正是司馬將軍的公子。”
“我說老弟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陳知同手舞足蹈,痛心疾首道,“司馬公子到了我們武陵,你怎也不說一聲?若是被司馬將軍知道,還以為我武陵是不懂禮數的野蠻之地呢……你這樣,司馬公子現可在府中?為兄要當面謝罪。”
“此事頗是復雜……”黃延無奈,只得將黃絲雨的事簡單說了下。
“原來如此……”陳知同起身道,“當讓司馬公子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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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那為兄就不叨擾了。不過老弟你可千萬別忘了,定下日子一定要叫我來喝杯喜酒,屆時我再親自向司馬公子賠罪。”
“一定……”
看著遠去的背影,黃延自然感受得到對方的失望,他搖了搖頭,隨即看向邊上,微怒道:“定是你這婦人四處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