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張可憎的面目,云筠怎么可能不記得?
“居然是你……”他眼睛瞇了起來,當日對方重傷沈青鸞的仇,他可是一刻都沒忘。
“云師弟……他是誰……”懷中,白芷蘭虛弱地問道。
“他便是當日打傷清微眾人,間接害死邱次席,血神宗一事的始作俑者,烏庫!”
說話時,他漸漸想通,對方欲練“五玄血術”,易靈珠草乃是必需之物,他會出現在此地,倒也不奇怪。只不過他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地這么巧,彼此竟會在這荒漠絕地、白丘腳下狹路相逢。
當然,震驚的絕不僅是云筠和白芷蘭而已,對面的烏庫同樣瞠目結舌。當日血神宗山門前,云筠所展現的恐怖實力在他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你……又是你這天啟妖人……”他咬牙切齒。
看著白芷蘭微皺的秀眉,云筠將之抱起,安置于一處沙丘下。
“師姐,你先在此稍作歇息,我料理了此人之后再為你療傷。”
上次因為自己的大意,沈青鸞差點丟了性命,今日又一次面對這南蠻妖人,云筠絕不允許那樣的情況再度發生。
“云師弟……”
慢慢走上前,他嘴角掛起邪魅的弧度,戲謔道:“五玄血術……易靈珠草為天地至靈之物,是為‘玄靈’,你想取其汁液煉祭,我沒說錯吧?”
見他走近,烏庫臉上抽搐了一下,右腳后退一步,雙臂擺于身前。
“抱歉,上次讓你失了玄陰之體,而今日這易靈珠草……你恐怕又要失望而歸了。”說話之間,他一躍而起,手掌間無窮的陰陽之力猛地擊出。
烏庫大喝一聲,雙臂之上血霧翻涌,對擊而上。
“砰!”霎時,揚塵四起,黃煙疾舞,唯有屹立萬年的白丘一動不動。
烏庫的身體不聽使喚地向后退,直至撞上數丈外的丘壁才停下。回神后,他只覺雙臂劇痛,心肝欲裂。
云筠緩緩地將手臂擺于身后,看著面前狼狽的敵人,他卻沒有一擊得手的得意和乘勝追擊的欲望,取而代之的竟是巨大的震驚和不安。
他定在原地,盡管極力克制,但手臂還是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慢慢,嘴角一道鮮紅流淌下來。
“怎么可能……”
他當然不理解,當日云詭林中,面前之人不是自己一招之敵,后又遭絲鱗劍重創,實力更應大減,為何如今不僅能化解這奪命一擊,甚至反傷了自己?即便此時自己的身體不在最佳狀態,但彼此的實力差距不可能縮短到這個地步。
思緒飛轉之后,解釋恐怕只有一個,那便是血渡術的威力遠遠超乎了想象,短短數月,他的修為已經上升到了新的層次!
他眉目間露出一絲凝重,重新審視起了面前之人。
烏庫同樣如臨大敵,方才那一擊再次讓他回憶起了當日的恐懼。
“你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對?”他齜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