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統,本為盛世。但閬仙早知今世乃為劫,即便他可力壓文武飛卿,卻無可撼動雙脈并世的格局。故此在閬仙之后,太武便總是略遜文武一籌,天下也終不得一統。
但雙生畫影之秘法本身并無對錯,只看運用之人如何。飛卿以維護文武天運,匡扶天下不墜而造雙影必然無錯。但天岳造雙影避世,為破應劫之身卻還未知其目的,紅蓮也不敢妄加揣測。
她之所以聽到此秘法而心生懼意,并非是因此秘法過于逆天,而是因為她曾接觸過被施展此術之人,且如今她的體內還存有那個人的影子,與她此世糾纏不休!若非長久以來有溫王的皇道威壓克制,怕是她已變作他人了。
不過說起來,雙生畫影之術也算是另類的長生之法,只不過其作用并不明顯,只是延緩了存世的時間罷了。相比巫術與青城秘術,倒是來得純粹了些,只為避禍罷了。
“那如你們所說,此秘法一旦施展,豈不是可隨意限制他人出世的時機?”姜有容神色擔憂,似覺得這秘法實在不該存于世。但同時,她也有了一個極端的想法。
“也不算是。”北原經搖搖頭,看了看一旁的弄月道:“嚴格來說,并不是真正延遲或推前別人的出世時間,而是依據其天命而再造一人,讓本尊不顯。”
姜有容聽罷似有所思:“按你所說,其實不過是為避禍之人再造了一副身軀,就如一母兩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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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
“那這樣又有何意義?”
姜有容不解,既是如此那為何不找一個人來頂替,而是要創造如此不明不白的術法出來?
“這只是其中的一層。”在姜有容懷中沉默許久的紅蓮緩緩睜開眼,有些無助道:“雙生畫影據傳共有三卷,每一卷所記載皆不同。”
她斷斷續續說著,姜有容與北原經就在一旁靜靜聽著:“此三卷分別為往世書、行自在與未那識,為出世、入世、避世三道原則,非常人可能修成。如再造一人出來,便是在往世書中的原則,一體雙生,避禍于此。”
北原經靜聽紅蓮講述,心中不禁贊嘆此女才學廣智,已遠非常人可比。倒是姜有容聽得入神,還想再一問究竟:“那行自在與未那識呢?”
“行自在法比往世書中的原則要更勝一籌,傳聞是可將此世大運移轉至替代身,或是從替代身中撅出靈運藏儲至后世。傳聞中文武飛卿便是用了此法,故此才能讓文武自那之后始終穩壓太武一頭。”
北原經或許對文武之爭并沒有太多的概念,他常年在外帶兵打仗,對這勾心斗角的事情渾然不在意。但姜有容卻聽出了紅蓮話中的意思,似是說文武與太武兩脈的背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推動著這一切,立時便心驚了起來。
“難道先生他也是……”
姜有容不由想起易安詞來,如果文武一事真如紅蓮所說是因雙生畫影而成如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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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那易安詞的出現也只是為應劫而來?
想到此處,姜有容又想起此前易安詞曾險些死于夢中遺海,傾顏公主與她坦言時說過,那次差點害死他的夢境是真天顏姬所設,雖然她已死去多時,但其精神遺留長久,能夠影響到任何一個與醫仙素問所接觸過的每一個人。
“至于未那識,早已散佚不見,不曾有人修行過,便無從知曉了。”紅蓮緩緩站起身,神情專注地看向北原經問道:“你先前說過弄月才是岳靈樞的本尊,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她想確認北原經所認知的,與自己所認知的是否相同。如果這些都是出自那一個人的手筆,那這后果或許便不可想象了。
北原經深吸一口氣道:“我自北海戰勝歸來,在歸朝途中偶遇一只黑鴉傳信,大概所言便是長生禍再現,天岳家作為始作俑者,若不能找尋到得以威脅他們的人便會世間涂炭。”至此他已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了,不僅是因為眼前的女人比他想象的要知道的多,更是因為他心中發覺此奇女子日后應會與他有大用。
“黑鴉……”
這是不祥的象征,是死亡與糜腐的使者。當有一只通體烏黑,卻毛羽锃亮的烏鴉飛臨枯敗枝頭,那呱呱的哀嚎便似是自地獄而來的喪聲,宣告著死亡的降臨。
“呱~”
隱約間,在這林中深處似傳來了那不祥的聲音,在空曠的林隙之中順著風聲蕩漾開來,穿過這里每一個人的耳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