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孟嘗和佘葉都被涂斐突如其來的吼聲鎮住了,齊齊看著他把一個杯子生生蹲碎在桌子上。
“這個,不好意思啊,激動了點。”涂斐隨手把碎渣子扒拉到地上,又四下看哪里有笤帚。
佘葉從炕上跳下來,抓著他的手觀察半天,卻發現連一個皮都沒劃破。
“怎么這么不小心,劃傷手怎么辦?”佘葉一邊數落涂斐,一邊麻利的從門口旮旯拿出簸箕來,先把大塊的碎片撿到里面,而后才拿笤帚把剩余的碎渣清理干凈。
炕上的謝孟嘗到現在才想起涂斐剛才放的狂言,想來他是老婆為了安慰自己特意請來開導自己的,苦笑著搖搖頭,又開始捶打起自己的大腿來。
涂斐察言觀色,哪能不明白他笑的含義,有心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走到炕邊,把袖子挽起來。
“大哥貴姓啊?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嘛?”
謝孟嘗抬起黑腦袋,撇了他一眼,無趣的低下頭,說到:“別逗我了,我謝孟嘗活了三四十歲,看人還是挺準的,你也就十幾歲的樣子,來縣醫院實習的吧?”
涂斐暗翹大拇哥,先捧他一記:“不錯,謝哥果然好眼力,要是沒猜錯,謝哥的姓應該是泄氣的泄吧?”
“胡說,我的謝是一個言字旁,一個射。。。你,你什么意思?”謝孟嘗瞪著一對大眼,怒視著壞笑的涂斐。
“我說錯了嗎?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在我看來,謝哥的性子還就和泄氣的泄比較吻合。”
謝孟嘗嘆口氣,馬上又回到之前的狀態,只顧著捶打大腿,再不說話。
涂斐心說,還真是個倔脾氣,不下猛藥是不行了,仰著頭哈哈大笑,“剛說了姓,還沒說名字呢,想那孟嘗君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卻被一個懦弱無能的用了,唉,不知道他本人要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果然,謝孟嘗被激怒了,咬著鋼牙,恨恨吼道:“你說什么呢,照你這么說,我連名字也不配擁有了,這是我爹媽起早貪黑給我起的,到你這就一文不值了?還有,你以為我愿意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嗎,誰不想讓自己的女人過好日子,可是我能嗎?”
佘葉沖到炕邊,抓起謝孟嘗的雙手,按在自己的臉上,滿眼都是溫情:“我覺得我挺幸福的,能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生活,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嗎?”
謝孟嘗把佘葉的雙手攤開,一字一頓的說:“看看這個家吧,看看你的手,這能是幸福?別騙自己了,好嗎?我不值得你這么做。”
涂斐抬眼看去,心下駭然,佘葉的手掌布滿條條縷縷的傷口,關節也出奇的大,甚至還能看到指肚上厚厚的死皮,真想不到她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什么。
“主任,你放心,謝哥的病我一定能治好。”
佘葉敷衍的點點頭,直以為涂斐在安撫自己。
涂斐不再磨嘰,隨即走到謝孟嘗身邊,一手按在他脈搏上,另一手瀟灑的一甩,手腕上的鐲子已經被抻成了細長的七寸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