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民等大家都倒好酒,端著酒碗站起來,總結了今天的工作成果,分別對大家提出了表揚,到了涂斐這一句話帶過,涂大官人居然一改常態,只是瞇瞇笑。
總算是意識到了大家的心不在焉,李愛民把話語權交給了田守來,田守來沒有那么多套話只有一句吃好喝好,然后就把一碗酒干了。
一群人連聲叫好,招呼田桂花和寶柱也來上座,各自把面前的美味來幾筷子,由李愛民挑頭回敬書記的招待。
徐偉霆喝完碗里的酒,邊吃菜邊說:“我看我得和寶柱單獨喝一個,這菜做的忒地道了,我敢說全三晉省,沒有一個廚子能比得過他,要我說在這山溝里待著實在是屈才了。”
田守來點著煙袋鍋子,咂么一口,享受的吐出去,“就他?還三晉省,也就在圪僚溝還算說得過去。”
涂斐推開面前的羊蛋,夾一口羊耳絲,清脆可口,軟硬適中,雖說下料稍微重點,倒也瑕不掩瑜,再說飯館里的菜大多用料重,這樣更出味。
“我看徐哥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涂斐給旁邊的田守來和李愛民倒上酒,指著一桌子的菜說,“寶柱的手藝雖說是野路子,可勝就勝在野上了,和外面飯店的千篇一律區別開來,這是什么,這就是特色。”
田寶柱只顧嘿嘿賠笑,田守來卻若有所思的看著涂斐,暗道這是個妙人,還好自己下午沒取笑他工作失敗。
有心讓涂斐多說幾句,可這小子好像不打算再繼續說了,只顧吃菜喝酒,徐偉霆是個直性子,吼道:“兄弟,你這話說半句,就像老娘們撩撥起漢子性子,然后又說來不了,這不是坑人嗎?”
涂斐嘿嘿一笑,他原本打算從田守來這打開工作的缺口,那曉得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只能又把自己想法說出來。
“去縣里開館子。”涂斐斬釘截鐵的說,“就專門做你拿手的全羊,特色就是要和別人不一樣。”
田守來猶豫的說:“寶柱的手藝在縣里開館子勉強能行,賠倒是不至于,可一旦他走了,誰顧家里的活計?”
“老田,你怎么不老實呢,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嗎,你不就想著生孫子嗎?”徐偉霆一語道破天機。
田守來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瞪著大眼珠子吼道:“就你屁話多,吃個羊蛋,長長你的腦子。”
徐偉霆一口咬下田守來夾過來的羊蛋,美滋滋的說:“吃啥補啥,羊蛋可不能補腦子。”
哄,所有人都笑了,涂斐卻不是滋味,田寶柱已經有兩個閨女了還想生,可見計生工作多么不容易,村里的干部自己都不能執行,上行下效,還能管住誰,心里更加堅定了明天要下手的決心。
田守來見徐偉霆說破自己家的事,開始還擔心這個新計生主任不高興,甚至拿自己開刀,可等了半天人家就是吃菜喝酒,這才放下心來。
沒了顧慮的田守來舉起碗來,豪氣的說到:“我代表上曲村所有的村民感謝各位領導能來指導工作,干了!”
所有人都禮貌的起身,能喝的像涂斐徐偉霆都干掉了碗里酒,其余人量不行,都是半碗陪之。
正在這時,院子里跑進來一個女人,涂斐借著亮光認出來這是上次拉自己上山那個黑子的媳婦。
只聽她著急忙慌的喊道:“寶柱啊,快去看看吧,你家二妮被人拿摩托撞了。”
田寶柱一聽就急了,那邊田守來更是把酒碗都摔成了八瓣,涂斐走到黑子女人面前,盯著她眼睛問道:“是不是你們那幫拉黑活的撞的?”
女人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俺們可沒那么好的摩托,那些人不是本地的,開的賊拉快,一轉眼就不見影了。”
徐偉霆早掏出鑰匙來,朝田守來和李愛民吼道:“我去看看。”